「菲莉絲。」
艾蓮娜再一次將目光從窗外移回,看到菲莉絲蒼白的臉色和被薄汗打濕的發梢,她輕聲安撫道:「躺下休息一會吧,你一直沒休息過。」
其他人也無聲地望着她,目光中是同樣的意思,但菲莉絲卻固執地搖頭——薇菈不回來說明情況、卡爾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坐立難安,躺下休息也無濟於事,她消耗的是心力。
「薇菈去了幾分鐘了,說明廳堂那邊沒事。」
約翰也安慰道:「肯定是伊莉雅在和她說最近的事情,我們在家都經歷了這麼多,卡爾和她只會更多。而且既然人回來了,那就沒事了,亞當斯先生也去收拾那什麼四席去了,你該歇會了,不然等卡爾回來看到你這樣的臉色和狀態,他都要心疼死了。」
「謝謝你,約翰。」菲莉絲還是搖頭,執拗地說,「但我要等薇菈先回來,我躺不住的。」
勸不動。
艾蓮娜、約翰,乃至菲尼克斯都求助般地望向這裏的最後一個人,可能也是卡爾不在時最「有用」、最能說得動他們死眠廳堂主母的人。
小天使米婭心領神會。
儘管米婭對哥哥的擔憂不比任何人輕半分,但她還是晃了晃凌空的小腿,從搖椅上跳下來,輕輕拉起菲莉絲的手,酥酥軟軟地撒嬌道:「菲莉絲姐姐,米婭也一直在煉藥呢,累壞啦~」
「累壞我們家寶貝了吧,寶貝可是辛苦了呢,是大功臣喔。」
菲莉絲蹲下來,疲憊憂慮的神情被下意識的溫柔和溺愛衝散幾分,她用指腹寵溺地刮過米婭的鼻尖,痒痒得小姑娘直躲着笑。
「寶貝真了不起,等你哥哥回來了,他一定會以米婭為傲呢,還有你的伊莉雅老師也是。」
「那哥哥也會心疼米婭吧?」米婭伸出一雙白嫩的小手,攤開掌心,人們這才發現那嬌嫩的柔荑竟有好幾處刺目的通紅和水泡,她撅着嘴撒嬌道,「喏,被坩堝燙到了呢。」
艾蓮娜幾乎是下意識地瞪了約翰一眼,那句「你怎麼照顧米婭的」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是看到約翰那雙沾滿藥灰、好幾處燙傷割傷的手,又恍然想到這段戰時約翰幾乎是滴水未進的連軸轉,用他的煉藥術扛起了明斯特軍魔藥補給的「半壁江山」……
她生生把這句話憋了回去,反倒看向約翰的目光中,是比平時過量的心疼的柔軟。
那個時候,約翰是真的顧不上米婭有沒有燙傷了,而米婭又不是個嬌氣的性子,平時磕碰一下都不說,何況是這麼危急的時刻?
而這才發現米婭手上有燙傷,約翰心裏一陣針扎般的疼——米婭是他們這麼多人捧在心尖的寶貝,平時磕碰一下他們都心疼地不行。
戰爭的時候他們這些大人不夠用,竟還要他們的小天使也不得不頂在坩堝前,哪怕這是米婭自己的要求,也足夠讓他們心疼愧疚了。
結果分明兩張煉金台挨着,自己還是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米婭的燙傷。同樣的燙傷和水泡,在約翰這「老煉藥師」里就顯得尋常,可若在米婭手上,簡直是觸目驚心。
她是鍊金術的初學者,一直都是學習理論知識,這第一次實踐是如此被動倉促,儘管她是如此天才,第一鍋藥就順利成了,但魔藥供不應求,煉了一鍋又一鍋,大家都還着急忙慌的,哪能不受傷呢?
而且自己最初看米婭上了手,竟然就鬆懈了,只顧着自己坩堝……
約翰緊緊抿着唇,愧疚地走上前去單膝跪在米婭面前,從儲物空間掏出藥膏來,像對待珍寶般小心翼翼地給米婭抹藥,嗓音沙啞:
「傻寶貝,燙傷了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叔叔……這得多疼,拖這麼久留疤了可怎麼辦……」
菲莉絲也心疼地看着米婭,可小天使卻露出美好的笑顏,輕輕搖頭:「我也是明斯特軍的一員,打仗了,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耽誤了煉藥進度,前線的戰士們受的傷和面臨的危險比我重多了。而且大家都指望着叔叔的藥救命呢呀~」
「你才八歲,你還是個孩子……孩子就該有孩子的樣子……」菲莉絲哽咽着,「是我們這些大人不好……」
「米婭沒事的,米婭有能力,那就要出一份力,這點不算什麼的,而且這個藥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