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百感交集地注視着卡爾，他從未想過——煉金教會這古老的龐然大物，未來的失敗和黯然退場，最終可能都要追溯於一名青年褻瀆的一槍……
他又不可避免地聯想到，如果煉金之神已不再注視人間，那萬理先知呢？
應該還是在的，雖不回應，但並不像煉金之神一樣走得這般乾淨。畢竟作為大陸最頂尖的預言家，他仍有預言之力，曾經預言時可以輕微感受到神明的引導。
但是……要給小赫斯特寫一封信，囑咐他一件事了。
從此以後，若卡爾·海勒想進佔星的教堂，務必先收了他的槍……
當然，有玩笑的意思，老聖者真正的意思是——他本人與卡爾自不必說，但占星官方以後也不得與卡爾·海勒為敵，而是要與之交好，盡力幫扶他，並在這場戰爭中找準時機，下場站到維德一方。
煉金走後的空白，總是要被填補的。
在這之前，如果維德向弗里蒂亞和占星教廷求助，請他們支援維德的戰爭共同對抗南萊茵，無論是弗里蒂亞國王還是教廷都不太可能很快接受，除非維德王室開出足夠多的報酬；
但現在，卡爾·海勒公爵讓占星和治癒都看到了龐大的利益——煉金沒有了神的站台，一個被自己神明拋棄的教會，落寞和失敗是早晚的定局。
而煉金走後，煉金的「遺產」和維德留下的大片信仰空白，沒有教會不眼紅，這幾乎是無法拒絕的，尤其是漸漸式微的治癒神教，他們若是運營得當，完全能靠此解決教會和帝國內部的動盪，一轉頹勢，恢復四王會戰前的勢力。
而已經入侵維德的戰神教會也是如此，他們雖然更便利，或許能提前搶佔維德的國土和資源，卻更難收穫信仰的力量——開玩笑，受害者怎會輕易轉投侵略者的信仰？
戰神教會想要耕耘維德的信仰土壤，除非徹底將維德滅國，併入南萊茵帝國的國土，再用幾十年從政治經濟宗教全方位洗刷維德的舊日痕跡，或許能勉強做到。
但那也是許多年後了。
所以占星和治癒是最有機會的，雪中送炭總是好過錦上添花，即使要挑最佳時機，卻也必須及早下場，至少要先給克倫特王室主動投去橄欖枝，先援助物資，佔個有利位置。
而在這件事上，占星又是比治癒更佔得先機的一方——因為他本人，愛伯丁·亞當斯和海勒家的關係，和卡爾、伊莉雅之間的命運聯繫。
遑論克倫特家的長公主也在這裏，是海勒家的人……
亞當斯先生微微一笑，即使他已卸任聖者，但終究還是會為自家的教會和國家着想。
從此之後，維德和弗里蒂亞、和占星，或許會結成最親密的盟友了。
亞當斯先生撫須深邃凝望卡爾，青年平淡依舊，似乎並不認為自己做到了如何的壯舉，甚至無意間為維德拉來了盟友，還不必付出讓維德王室肉痛的代價；
他似乎也早就篤定這一槍根本不會有「報應」，他不是揣着一絲僥倖的莽撞，而是最初就計劃好的。
但他好像還在思索更多的某些東西。
也確實如此。
明斯特人過去幾天用行為證明了團結所能爆發的力量與奇蹟，卡爾不會讓他和王國的敵人也享有這樣的奇蹟。
他要讓他們踩着混亂的階梯，步入毀滅。
另外，其實這也是卡爾吸取了帕迪斯·蘇爾以前的教訓，做到了他從前沒能做到的事情。
教會的根基有二，一是超凡領域，二是信仰基礎。
亡者力量從第一根源上動搖教會的根基，所以單從這一點上看，死眠之主和亡者之於四大正教而言是一致的外敵，而蘇爾以前想物理上除掉正教，又憑自己一方的實力強行硬碰硬，自然失敗了。
卡爾則換了個思路，同樣是要動搖教會根基，他選擇以第二切入，而且只針對煉金。其他三教本就看不慣煉金，所以不但不會幫忙，反而可能落井下石。
這還能讓煉金自己內部也陷入茫然和崩潰，而且會失去群眾基礎，同時他們本身也犯了無可辯駁的罪，傷害了維德人，屬於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卡爾比起他上任，單從對煉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