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理上去煮水沖茶,二樓客廳電視開着,只有綰綰規規矩矩坐着沙發看。
魄奴在拿逗貓棒撩着夜姬玩,看到風無理上來,就一左一右跟在風無理後面。
夜姬被魄奴擠開,小貓咪不服氣。
「你不要擠吾輩。」
「無理,她推吾輩!」
「你快讓開!」
蠢貓被一次次擠開,氣急敗壞地變回黑長直美少女,然後跟魄奴開始他們爭搶風無理的幼稚遊戲。
直到夜姬意識到,這個女人力氣好大,然後就從女人打架變成口角紛爭。
還是回合制遊戲,夜姬說她能跟風無理怎麼怎麼樣,魄奴就不服輸地犟嘴說她也可以,夜姬就發脾氣說你不可以,魄奴越說越得勁,而且越說越離譜了。
風無理坐在沙發上等水開,聞言制止道:「魄奴,你別說這些教壞小夜。」
夜姬撲過來吵着說她也要和無理洞房,風無理沒好氣看了魄奴一眼,抱着變回小貓咪的夜姬,捏捏小肉團,摸摸小肚子。
一旁的魄奴看得眼氣死了,那蠢貓還小爪子環着風無理脖子,歪着腦袋朝她勾了勾嘴角。
魄奴臉色一度非常難看。
風無理忽然意識到,王西樓對夜姬沒什麼耐心的原因了。
原來是小殭屍吃醋,而且在他小時候就在吃醋?
只是沒魄奴那麼明顯。
一想到這點,他不禁心情愉悅。
水開了,風無理泡了壺茶,準備到樓下院子裏。
「李婆婆,喝茶吧。」
李婆婆笑着點頭說好好,茶杯放在石桌上,白霧徐徐裊裊。
今晚天色暗沉,無星無月,院子有些暗,兩人在院子裏談話。
王西樓聲音溫婉,李婆婆說話很慢,偶爾要想很久,想起來就說。
她稱呼王西樓叫王姐姐,就是想起來,七十多年前,這裏也住着一個很漂亮很溫柔的女人。
那人也叫王西樓,正是她現在面前的女子,
七十多年,已經是三四代人了。
她跟王西樓說,王西樓當年離開後,這裏的那些人和事。
說起自己後來結婚,就嫁給了那個當年很頑劣的男生,早年間過得貧苦,現在倒也還不錯。
以前那些男生都喜歡王姐姐,好多嚷嚷着以後會幹大事,有很大本事,然後回來娶王西樓當老婆。
那個像這條巷子裏一道月光般溫柔漂亮的女人。
後來真的有幾個本事大了,回來的倒是少了,三四十年前倒也有也有衣錦還鄉的,回來看了看就又走了,之後就沒再回來過了。
或許已經忘了這裏了;
又或許已經死在外邊了。
聽着李婆婆懷念着兒童時的時光,王西樓也記起來不少事,那時候生活艱難,這些小鬼頭面黃肌瘦的。
她就領着一大群小鬼頭,去後山裏頭逮竹鼠,野雞,拿編籠抓麻雀,教他們做簡單的陷阱捉野兔,還有挖竹筍。
王西樓走在前面,後面跟着一大群嘰里呱啦的,擦着鼻涕,有背着兩歲大的弟弟,還有一條小黑狗,李婆婆年齡小,走到一半想回家,就在山裏哭了起來。
王西樓笑着把她抱了起來。
記憶里,李婆婆總是會想起一個女人的臉,笑着跟她說不要哭,林間的陽光落在她臉上。
她記憶里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對方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給了她一個棗子,她就不哭了。
現在看着王西樓,她才記起來那些事情,記憶里那個女人也有了臉。
一大幫人,走的走,散的散,現在當年那群攆雞趕狗的孩子們,還剩下李婆婆在這裏。
王西樓看着她笑。
李婆婆問風無理多大了。
「十八歲生日過了,念高三了,明年讀大學。」
「那麼大了。」李婆婆有些恍惚。
還記得風無理矮矮一小隻,像他們小時候一樣,滿街滿巷子跑的樣子。
今天她就是到處走走,過來敘敘舊的。
王西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