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風無理跟王西樓說一聲要出門一趟,讓她留個門。
「我也出去。」
「你去哪?」
「去江邊走走,我剛剛買菜的時候看到江邊有流浪歌手唱歌呢,很好聽的樣子,圍了好多人。」
今天王西樓穿着白色吊帶裙,露着小片潔白後背,本來溫柔的大姐姐突然變得甜美起來,光着腳走到鞋櫃旁挑了雙藕色細帶涼鞋,更有夏日的感覺。
他們倆都要出去,夜姬和小狐狸自然也要跟着出去。
不過風無理不會帶他們的。
他們最多跟王西樓去江邊走走,吹吹風,看看表演那樣子。
王西樓是殭屍,白天不喜歡出門,以前也是經常晚上一家三口出去走走。
要出門了,兩隻小可愛都很期待。
夜姬不想被繩子拴着,變成人形,小狐狸人形不能在人前顯現出來,就變回本體,套上帶着繩子的小背心,她對被王西樓欠着並不會覺得冒犯。
鋪子旁邊的院門關上,今晚月亮已經很圓很亮了,反正去江邊也是順路,風無理陪他們走了一程。
夜姬牽着他的手,非要十指相扣,已經很好了,起碼不用他抱着過去。
黑長直美少女以他為圓心,兩隻胳膊為半徑,舞來舞去。
「無理快看,那邊有兩隻人類在親親!」
她異常興奮。
風無理連忙堵着她的嘴。
「你快康呀!」
今晚江邊人很多,月亮才剛出來,形影單只,或是三五成群,有擺着膠凳,小桌子的燒烤攤,或是擺了很多小玩意的地攤,還有賣衣服的。
那邊聚了很多人,聲音震天,看起來就是流浪歌手的地方。
小狐狸流連失所。
漆黑的夜,天上的月亮分走一半,江面的月亮又分走一半,就沒那麼暗了。
風無理要去一趟南山寺,跟一屍二妖道了聲早點回去休息,沿着江邊路走到沒什麼人的地方。
路燈下,他的影子伸出一隻女人的手,遞了一副面具出來。
他接過面具,路邊一輛貨車經過,把路燈給完全擋住,而當貨車駛過的時候,路燈下的少年已經消失了。
「臥槽?你看到沒有?剛剛那裏有個人,一下子不見了!」
「什麼一下子不見,你沖多了開始眼花了吧?」
「真的,剛剛那裏真的有個人在的,那車一開過去就不見了!」
「神經病……」
駛離這裏的貨車陰影下面,浮現出一張帶着面具的臉。
好像被人看到了;
算了,反正也沒人信;
貨車開往城裏方向,貨車司機單手抓方向盤,哼着歌,在下一個路口拐彎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感覺後視鏡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車底下竄了出去!
他一路挑選自己順路的目標,上了一輛又一輛的車。
期間遇到一夥偷狗團隊,他順便幫忙舉報了。
躲在影子裏的感覺很奇怪;
影子裏的世界像是鏡面世界一樣,仿佛現實中的一切是影子在現實里的投影。
一路到了南山寺下面的集鎮,他身形不變,匯入叢林之中,一路游曳而上,感覺自己是山間的風,林間稍縱即逝的光影。
南山寺前,月下竹林隨風晃蕩,沙沙作響,從底下往上看,竹葉片片像月下的剪紙,
安靜的山寺,忽然響起敲門聲。
「和尚,和尚?」
房門被打開,穿着裏衣的高大和尚開了門。
和尚亦未寢。
「無理,大晚上的,你怎麼到我這來了?」
「玄一,我是來取刀的。」
和尚眨了眨眼睛,沒弄明白為什麼大晚上來取刀,就直言道:「有事,直說。」
「能不能請你敲半個時辰木魚?」
「現在嗎?」
「麻煩了。」
「不麻煩,剛好我還有今天的晚課沒做,待會便到寺廟大殿前敲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