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胖意雖然不清楚剛剛的玄機,但也察覺到事情極不尋常,輕聲問道:「剛才怎麼回事?咱們還上玄機峰嗎?」
「我理解不了王前輩的手段,如墜迷霧,真的很嚇人。」我搖了搖頭,王昭來無影去無蹤,說不定躲在什麼地方偷聽。
此刻我全然回過味兒來,王昭大概是因為攻心失敗,有失顏面,才不願久留,我心裏是真想損損他,嘴上卻還要把着門兒,真是憋屈。也怪我站得不高,懂得太少,對這些真正高手的眼界、手段、佈局,難以先知先覺。
站在王昭的角度想想,他用自認為最簡單穩妥的方式行事,為難了我,卻又知難而退,臨走留下的嘲諷之言更像是有意點撥我,既坦言今夜是個隱晦的局,又將一切付於談笑間,反而減輕了我對他的惡意。
「胖哥,你覺得王前輩真敢拿我們怎麼樣嗎?」我期盼郝胖的回答能給我吃一顆定心丸。
郝胖沉思了好一會兒,無奈道:「不好說啊,我覺得關鍵不在瑤池宮,而在挪移盤。王前輩關心的是荼宗遺址,胡前輩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細品郝胖的話,說得確實有道理,如果玄極宗已經找到挪移盤,正在準備前往東大陸的話,我是知情最多的人,從我這裏套取消息是理所當然的。
「荼宗遺址我確實不知道實際情況,既然挪移陣在連霧山脈,荼宗應該不會離得太遠。」
「我們不知道荼宗有多大,若是比玄極宗還大呢?霧老哥說五國三面圍沙,一面環海,荼宗是埋在了黃沙之下,還是沉入了深海之中,誰也不知道。你說會不會玄極宗也不確定荼宗所在,所以王前輩才故意為難你。」郝胖猜測道。
我恍有所悟:「胖哥,你提醒我了。十萬年前大戰結束,西大陸也有千年動盪,很多消息都已埋沒,荼宗的地圖很可能也遺失了。而且東大陸明顯天翻地覆,遺蹟未必就在原址,難怪他們不停追問荼宗遺址。」
心下暗嘆,慕容雪才是站得最高的人,不動聲色便掏空了我的秘密。我覺得王昭如此折騰沒有意義,瓦鄉廢礦下還有個曾經鎮壓過蜃龍的神秘強者,如果玄極宗知曉了這件事,又該是哪番佈局?
念及此處,眼眸漸漸明亮起來,我終於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雖然我不知道慕容雪到底跟五宗談了什麼條件,但是她肯定沒有提及地底老前輩,否則王昭最關心的問題應該是活着的強者,而不是一個死去的遺蹟。
我應該把這個消息散出去,不管哪一宗搶先找到挪移盤踏足東大陸,只要他們還顧忌傳說中的至強者,青雲門應該不會有滅頂之災。夏挽君手裏是有老前輩畫像的,我要做的就是將霧所作的畫像交於五宗,稍微誇大一下自己與老前輩的交情,我的「梁」是他強行換去的,現在我強行借他的名頭用一用,權當扯平了。
情緒有些激動,我反覆盤算着慕容雪隱瞞這件事的意義與價值,可惜我眼界不夠,想不出什麼名堂。這是我能想到的除了第一個找到挪移盤之外,唯一可能有用的辦法,我不想放棄,無論如何,死馬當活馬醫吧。
「胖哥,明天咱們去拜會玄極宗掌門吧。」我神色堅定。
狼吞虎咽的郝胖突然噎住了,不住捶打自己的胸口,五拳下去,吐了一地,一邊咳一邊說着「好」,把我給逗樂了,決心已下,心情頓感輕鬆。
緩了一會兒,郝胖問道:「我看你一直在發呆,這麼樂呵,想到什麼美事了?」
「嗯,這趟遊歷我打算走遍五宗,告訴他們一個秘密。」
「哦?什麼秘密?」郝胖來了興趣,貼近身來。
「明天你就知道了。萬一隔牆有耳,明天上山見岳掌門,我豈不是要多掏一個秘密。」
郝胖扭過頭恨恨道:「喝酒吃肉,誰要聽你的秘密,菜早都涼了。」
「胖哥,別光顧着吃啊。王前輩給的靈丹是啥好東西,拿出來看看啊。」
「想知道?拿秘密來換。」郝胖奸笑道。
「別啊,不差這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