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計劃一路南下,我們四天趕到了梁州城,打算在城裏休整一下,花費一晝夜時間橫穿沙漠。
這次因為唐德的關係,我們在濟州搞到了路引,應該可以低調入城,哪知道這裏根本不查這東西,害我們白折騰一場,多欠了一份人情。
入城後,明顯感覺到這裏的江湖氣很重,跟王家堡很相似,比玉郎關要好得多。雖然都是通商要道,但是梁州城的江湖氣是一種很有規矩的江湖氣,想必是城裏有大佬能鎮得住場子,不像玉郎關勢力縱橫交錯,你來我往,一攤散沙。
找了一間門楣不錯的酒家「天官酒樓」,進去一詢價,二兩一間房,吃飯洗澡都不用另花錢,比玉郎關規矩多了。
啞巴掏了四兩銀子,咱們就在店裏住下了。未曾想傍晚時分,有馬隊巡邏告警,沙暴來襲,全城禁閉。我和啞巴站在二樓窗邊,已經感覺到強風漸起,南方天地間好似聚了黑壓壓一堵牆,向梁州城緩慢推進,估計兩個時辰內會襲擊梁州城。
夥計通知了所有客人去地下一層避一避,安全為上。
五六十號人陸續來到了地下的避難所,避難所修得很寬敞,就是稍微昏暗了些,裏面有水和少量的食物。客棧裏面有一個進出口,還有一個進出口通往後院,一則是為了通風,二則是為了風暴過大時,多留一個生路。
我們四人是第一次經歷沙暴,實話說心裏並沒有多麼害怕,避難所里的客人大多三三倆倆聚在一起有說有笑,說明沙暴不是特別難遇見的。事實也是虛驚一場,我們在避難所待了一夜,就是頭頂風呼呼的咆哮聲,夾雜着沙石的摩挲聲,讓林一難以入眠。
第二日風沙漸息,從避難所出來之後,院子裏、屋頂上、大街上積了一層厚厚的沙礫,黑色黃色的沙礫混合在一起,給整個梁州城都裹上了一層黃黑色,這就是風從黑沙漠運來的沙。
店家只是清理了客棧里薄薄的沙塵,門外的就完全不管,這種門前雪都不掃的行為讓我感到疑惑,我也不想多問,林一昨夜沒有休息好,我們只好在此多逗留一晚。
想不到傍晚沙暴又來了,還是熟悉的流程,所有人再一次進入避難所。我心裏一緊,這沙暴是有什麼說法嗎,萬一它連續刮上一個月,咱們還走不走了?
找了個機會跟掌柜的套了套近乎,掌柜的告訴我們,梁州城每年都會遇到兩三場沙暴,一般扛個三到五天就過去了,再說梁州城建造得很堅固,當掌柜幾十年,還沒聽說過幾個人在城裏死於沙暴的。一場沙暴刮月余時間的也不是沒有,幾十年難遇一次罷了。
我稱讚梁州城的官老爺們幹得不錯。掌柜的連連附和,對本地的父母官也是非常讚許。
尤其格外提及了一個人——「桓士道」,他說桓士道是位老神仙,梁州城其實是在他的帶領下建造的,不過這位老神仙只建城卻不管城,城裏的事情還是交給官府在管理,桓士道組織了一個江湖幫派「打幫」,授業傳藝,門徒很多,桓士道主要的心思都放在治沙上,是一等一為國為民的好神仙。
我心中不由對這位桓幫主非常神往,世間竟也有這樣的修士,憑藉自己的修為和綿長的壽元,一心一意做利國利民的事,不求一人證道得長生,去求千萬人永世得福報。
我摸了摸腰間的玉符,這位桓老幫主,說什麼也要去拜見一下,表達自己對他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