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正午熾烈的陽光之下潛行,他身上的披風似乎使得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之下,儘管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陰影;而即使是無處不在的塵土似乎也都無法沾上他的身體。露天市場如同往常一樣嘈雜不堪,小販和顧客們為了每一個銅幣的爭奪而大呼小叫。小偷們藏匿於他們的最佳位置,也就是最繁忙、最擁擠的地方,在那裏他們可以完全不被發現就偷到錢包,就算被發現了,他們也可以立刻消失在人山人海之中。
阿提密斯?恩崔立卻清楚地知道每一個扒手的位置。他只需不經意地一瞥就能辨別一個人是來買東西的還是來偷東西的,並且他沒有,也不需要躲開那些偷兒。他故意從每一個小偷旁邊經過,甚至還將自己的黑色斗篷拉到一邊,好讓那些扒手看到他那鼓鼓囊囊的錢包——同時也看到保護着他的錢包以及他本人的那把著名的鑲嵌寶石匕首。這把匕首是他的標誌,是卡林港最令人恐懼的武器之一。
恩崔立對於年輕小偷們表現出的敬意感到很滿意,而更令他滿意的是,這是他的努力所應得到的獎賞。他是卡林港的最佳殺手,他花費了許多年才得到如此的聲望,但他在逐漸老去。也許他也正在失去身上那耀眼的光環。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如此厚顏無恥地向所有的年輕小偷們挑釁——他年輕的時候絕對不會這麼幹——希望他們中能有一個人站出來試着攻擊他。他穿過車水馬龍的大街,走向一間大排檔式的酒館。這裏人群熙熙攘攘,但恩崔立還是一眼就發現了他的聯繫人,衣着奢華,戴着標誌性明黃色頭巾的沙拉吉?奧祖爾。恩崔立走向那張桌子。沙拉吉並不是一個人,但在恩崔立看來,那三個與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人並不是他的朋友,甚至根本就不認識他。另外三個人正在交談着,不時發出笑聲,而沙拉吉則靠在椅背上,神經兮兮地四處張望着。
恩崔立來到桌邊,眼神帶着疑惑看向那三位不速之客,沙拉吉尷尬地聳了聳肩做為回答。
&們已經預訂了這張桌子吃午餐,你沒有告訴他們嗎?」恩崔立冷靜地問道。
那三個傢伙停止交談,抬起頭來好奇地看着他。
&試過和他們解釋……」沙拉吉擦着從他黝黑的額頭上流下的汗水。
恩崔立舉起一隻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然後威嚴地盯着三個無禮者。「我們在此有要事相商。」他說。
&我們則有食物和飲料要消滅。」其中一個回答道。
恩崔立沒有答話,只是更加兇狠地瞪着那個多嘴的,同時也用餘光監視着另外兩人。
另外兩個人低聲交談了幾句,但恩崔立就好像完全沒看到他們一樣,只是繼續兇狠地瞪着第一個敢於挑戰的傢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恩崔立仍然沒有絲毫放鬆,甚至更加增強了眼神的壓迫感,他的眼神似乎剖開了那人的胸膛,讓他看到他正在面對着怎樣的意志力,還有如此完美的決心和控制局面的能力。
&想幹什麼?」另一個人發難道,他在恩崔立旁邊站定。
沙拉吉喃喃地念起了通用的祈禱詞。
&你話呢,別裝聾。」那人伸出手去想推恩崔立的肩膀。
殺手微微一動,手向上一抓,立刻拿住了冒犯者的大拇指,再輕輕一扭一按,馬上就把那人給制服了。
整個過程中恩崔立沒說一句廢話,表情沒變,就連眼神也絲毫未動,還是一直瞪着坐在他正對面的第一個敢於開口的人。
恩崔立手上又加了些力,那個站在他旁邊的人痛苦地**一聲,另一隻手伸向腰間去取他隨身攜帶的彎匕首。
沙拉吉又念起了另一段禱辭。
那個人在恩崔立緊緊的注視下來到桌子這邊,示意他的朋友保持冷靜,把手從武器上拿開。
恩崔立向他點點頭,然後示意他帶走他的朋友,離開這裏。他放開了那個敢於冒犯的人,後者仍然不死心地抓着自己疼痛的拇指,險惡地盯着恩崔立。不過他並沒有再來找麻煩,他的朋友也沒什麼動作,只是把他們的盤子拿起來小心地走掉了。他們並不認識恩崔立,他也並沒有露出他的匕首,但他所顯露出的實力還是足以讓他們意識到這個事實。
&也想這麼做來着。」沙拉吉輕笑着評論道。三位不速之客離開了,恩崔立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