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你在幹嘛?」凡妮莎看着四壁不斷崩塌的土層,明白護符的魔法已達到極限,「快出去!這裏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
&說八道,」布蘭特執着地往前邁步,「製作護符的魔法師肯定計算過佩戴者的體重範圍,就當我們是一個大胖子好了。」
&你一個人就已經超重了。」凡妮莎不滿地嘀咕。布蘭特精壯得很,渾身上下幾乎沒有脂肪,單以體重計算的話大概有二百石,絕對抵得上一個大胖子。公主沒有辦法,只好讓布蘭特跟着自己。
地面以上的圍攻仍在繼續,但有了方向的傭兵們明顯鎮定不少,防禦陣型有序地收縮、合攏即便不時有火球在人群中炸開,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的進度。
這的確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剛剛走過頭頂那道暗綠色的結界屏障,凡妮莎就在一塊大青石邊露出腦袋,相比對方的結界魔法師,自己的土系護符就像小孩子過家家用的泥碗一樣可笑而脆弱,她必須趕在土層徹底坍塌之前回到地面。
剛一露頭,兩人同時聽到對方陣營中傳出幾聲短促的慘叫。凡妮莎跟布蘭特對視了一眼,難道結界已破、歐瑟開始反擊了?可是暗潮湧動的結界依然在身後陰險地聳立着,沒有任何箭支或魔法光芒能夠穿透它。
在敵人背後有我們的人!
凡妮莎驚喜地想到了那個名字——雷納!
&們受到攻擊了!」布蘭特借着晨曦看出對方陣營里的端倪,「是霍斯特的人嗎?」
&是雷納。」凡妮莎搖搖頭。
&原來是他,」王子酸溜溜地哼了一聲,「怪不得你不讓我跟過來。」他提起長劍,繞過青石的掩護,在敵方的短暫混亂中摸上了土丘。
凡妮莎沒功夫生布蘭特的氣,他的話提醒了她,如果霍斯特的人能回來救歐瑟,說明他們還沒壞到不可救藥的地步,眼下還不是見雷納的最好時機,她得儘快找到安迪,讓他給自己帶個話,這也算給霍斯特最後一個機會。
想到這裏,凡妮莎開始沿着結界外牆向歐瑟軍團身後繞。
&住,年輕的女士。」
公主面前騰起一片火焰,空氣猛烈地燃燒起來,在這火焰之中一個人影若隱若現地懸空着,他那金色的嘴唇開開合合,表示正在說話。
哼,幻象,他只會用火嗎?特倫特在凡妮莎的腦中奚落道。
&麼人阻住我的去路?」凡妮莎甚至沒有抽出匕首,只是禮貌性地向後退了一步,沒有拆穿對方的幻象。有特倫特在自己身邊,她就不那麼害怕了。
&也正是我要問的問題。」火焰中的魔法師陰森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你中過沉睡魔咒,卻依然闖過了我的結界,我能嗅到你身上魔法的氣息,說,你是什麼人?」
原來他就是那個結界魔法師,凡妮莎打量着對方突出的顴骨和空洞般凹陷的眼窩,心中猜測他的好惡、性格上的弱點,以及需要多少錢才能收買。「我從酒谷之國來,是個無名之輩。」凡妮莎留心魔法師的表情,火焰的光芒使他看上去蒼老而乖戾,他的眉毛和鬍鬚粗重而尖削,正如那張瘦窄的臉,兩隻混濁的眼睛四下亂轉,活像深坑中的兩灘污水。
&可能!」魔法師一揮手,凡妮莎四周立刻出現一道金色的圓環,將她團團圍住。「你最好說實話,」魔法師的臉突然從火焰中伸出來,金色的火焰在他的嘴裏燃燒,「報上你的姓名!」
凡妮莎被突然逼近的火焰嚇了一跳,她抽出匕首,打算往外逃跑。可公主身上泛着金黃的微光,這讓她的跑動速度極其緩慢。她終於明白對方比自己想像中要厲害得多,他甚至能隔空施法,只消一個手勢就能制住自己!
現在該怎麼辦?公主在腦中問特倫特,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該死!魔法師真是靠不住,看來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我的名字即是傭兵團的名字。」
&對!」魔法師轉動着昏黃的眼珠,「歐瑟傭兵團的指揮官是男性!你這個撒謊的傢伙!」他蜷曲了一下手指,環繞在公主周圍的金色結界一下子收緊,凡妮莎頓時感覺透不過氣來。
&父親!那是我父親!」趁着胸腔里最後一口氣被擠出去之前,凡妮莎叫道。
結界似乎鬆了許多,束縛着凡妮莎的無形麻袋向四周退散開,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