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變成鉛灰色,厚厚的雲層後透出新一天的第一絲光線。
凡妮莎坐在馬上觀察着面前的小村落。所有門窗都緊閉着,路上看不到人或牲畜,沒有任何聲音,整個村子安靜得像一個不懷好意的陷阱。
&應該再往前走了,」凡妮莎向霍斯特建議,「已經過了兩個這樣的無人村,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他們在一片桉樹林裏停下。
&想讓我怎麼辦?」霍斯特惱怒地吼道,「我已經背叛了歐瑟,我還回得去嗎?今天不拿到寶藏誓不罷休!」
凡妮莎帶住馬,攔在霍斯特的馬前:「你可以決定自己的去留,但你沒有權利決定他們的。」公主朝身後的傭兵看了看,向他們高聲宣佈:「過了這個村子就是坎米斯塔,我們的目的地!再往前走意味着兇險和死亡,我不能保證你們每個人都能活着享用到寶藏帶來的快樂;而你們身後是歐瑟,如果你們想回去,他會不計前嫌接納你們。是去是留、是生是死,由你們自己選擇!」
很快,凡妮莎就體會到自己這番話說得有多麼多餘,她本想給他們最後一個機會,卻被這幫亡命之徒策馬狂奔揚起的塵土嗆得睜不開眼。傭兵們個個爭先恐後,貪婪激紅了雙眼,有的甚至將鞭子抽到同伴身上,恨不能多死幾個人少分些財寶。
公主在心中嘆息一聲,悄悄撥轉馬頭,在滾滾煙塵的掩護下朝歐瑟的傭兵團後方繞過去。
坎米斯之塔的外圍是廢棄的採礦堆,各種怪石林立,一天前,安迪已經在那裏佈下了魔法陣,說是魔法陣,其實就是一些迷宮幻術,本來是凡妮莎打算自己脫身用的,據說踩中這種幻術符咒的人會產生走入迷宮的幻覺,那些昂貴的符咒可是花了公主不少寶石,現在免費贈送給傭兵,再加上聞迅趕來的魔法師們,相信足夠他們忙上一陣了。
沒過多久,布蘭特和歐瑟趕了上來,傭兵指揮官二話不說,上前就拿鞭子抽凡妮莎,「你這個妖女!你把他們帶到哪去了!」
&們該去的地方!」凡妮莎攥住呼嘯而來的皮鞭,挺身而立,「這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貪心者終將一無所有。從這場混亂就能看出你對他們的約束力是多麼微弱,我幫你肅清了不聽話的手下,你應該感謝我!」
&這是什麼邏輯!」歐瑟氣得鬍子亂顫,哭笑不得,「不貪心還出來當傭兵幹嘛!我們全都是被逼無奈才來過這刀頭舐血的鬼日子,被你騙走的那幫人只是有更多的嘴要養活!」
&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凡妮莎冷漠地嘴硬,「我只關心命令的執行力。」
歐瑟恍然大悟,「原來想打傭兵團主意的是你!」指揮官噝噝地吸着氣,寬闊的大鼻子顯得更寬闊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凡妮莎的回答陡然停住,一個光球在三人中間炸開!
劇烈的氣浪把體重最輕的凡妮莎擊飛出馬鞍,其他兩位騎手的馬身也被扭曲成怪異的角度從光球中心向外彈開。
這是一顆真真正正的魔法光彈!附近一定有魔法師級別的人物在窺伺着他們!
自己被跟蹤了多久?
足夠久了。凡妮莎被一棵大樹攔住,後背撞在樹幹上,她強忍住翻湧的血腥,眼前一片漆黑,落地的瞬間她忽然意識到,對方竟然了解傭兵團的核心在哪裏,這一擊足以使歐瑟的傭兵團冰消瓦解!
糟糕的在後頭,光彈的爆炸聲被更加高亢悽慘的聲浪所淹沒,前方不遠處,無數高低不同的慘叫聲層疊釋放:男女老少、動物、風聲、各種樂器、還有奔馬雷鳴,各種聲音齊聲嘶鳴,組成一場撕裂萬物的哀號,數里之內,每座山丘、建築都迴旋着這種刺人耳膜的怪叫,聲浪一層接一層激盪,有人耳中開始往外滲血,一些馬匹經受不住這怪異的音域,紛紛揚起前蹄將背上的騎手摔下去,風也似地逃開。
是伊森!他出事了!
凡妮莎驚恐地想。
從火焰谷出來,凡妮莎就沒再聯絡伊森,歌手應該跟在霍斯特隊伍的最後頭,如果他出事,說明敵人正是瞅准了空當,把傭兵團攔腰截斷。
那麼,敵人應該就在這片桉樹林裏!
與此同時,布蘭特似乎也料到了這一點,他伏在馬背上,儘量放低重心,用馬頭和馬腹作自己的掩體,他策馬跑來,將凡妮莎拽到自己身後,「我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