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帝不知顧承允所想只當一切都是影衛的功勞,他將地理位置一對覺出不妥,"陳沖關距離南齊路途遙遠,真要走私怎會從此處運輸?"
顧承允沒隱瞞,「因為糧食都要先從朝麗走一遍『過明路』,這樣邊關才不會起疑。」
「朝麗?!」
「是,陛下,臣懷疑這韋天師與朝麗國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奈何如今線索太少還串聯不起來,還請陛下准許加派人手入朝麗國一探究竟。」
慧明帝沒想到南齊這事兒繞了一圈能跟朝麗聯繫上,但朝麗在他心中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地方,根本沒放在眼裏。加之朝麗質子尚在京都,一言一行都在他監控之下,他們要是敢有二心,他就先拿韓仲軒開刀殺雞儆猴!
以朝麗目前的國力來看他們可沒有敢跟大梁叫板的實力,前個兒朝貢時那做小伏低的樣可還歷歷在目,說不定這是故意利用朝麗來掩人耳目,其實背後還有更大的國家在操控也不一定。
慧明帝想罷擺了擺手,「此事交予谷國源繼續追查,你就別操心了,朕有一要事需你儘快啟程去辦。」
顧承允垂眸,眉心克制不住的微微皺起,從前的皇帝可不會如此決斷,他可是比誰都慎重,恨不得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如今儘管心中疑惑顧承允還是忍住情緒恭敬回應,「陛下請講。」
「自你歸京後,北狄屢次三番冒犯於大梁,信使來報,文莊大公主病軀難熬,恐撐不過三月。眼下正是戎狄兵強馬壯之時,朕擔心這幫蠻人狼子野心藉機再犯邊關,如今明昭有孝在身你二人之事也急不來,所以你先回北面鎮守,待明昭孝期過了再歸,也好叫這些戎狄人清醒清醒。」
慧明帝這個安排叫顧承允始料未及,他在北方的探子比慧明帝多,可卻未曾聽說有什麼異動。
這兩次春蒐馬匹出問題之事不像戎狄的手筆,那些大老粗可做不出塗在阿嬌馬上那麼精細的香料來!蘇小樓也明說其中好些香料的生長環境潮濕,必於多水之地才可發源,北狄長不出那些花草!
可眼下慧明帝心意己決,再多說已無意義,若惹得他生疑,反會叫自己處境艱難,誰又知道這是不是一次試探。
顧承允垂眸應下,「臣遵命。」
見他沒有半分微辭慧明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寶劍得好用才稱得上是寶劍,若劍鋒不能指哪打哪,那便是廢鐵一把,毫無用處。
「回去休整吧,儘快出發。」
「是。」
面對慧明帝的果決顧承允面色如常離開紫宸殿,想着皇帝從前於國事上的清醒和如今的糊塗,顧承允心中難免失望。
他對這位大梁皇帝,其實一直心存敬畏,一是從前的他真心愛護呵護這萬里江山,二是他雖有心計城府但公私分明,所以他才甘願為了胤國子民為他賣命。
而今再看,從前的一代明君也要開始走向敗路了。
李福把玩着浮塵看似心不在焉其實餘光一直盯着殿門,見顧承允出來立馬殷勤地跟上去,「顧大人與陛下聊了這麼久的國事想必很辛苦吧,聽聞顧大人喜茶,咱家近來剛好覓得一雨前翠芽,不知大人可願給個薄面帶些回去嘗嘗?」
面對李福如此明確的示好顧承允有些詫異,畢竟太監的住所可不是什麼光彩地兒,他們很難有對坐相談的機會,但話至此,其中之意不言而喻,他想上他的船。
如今朝局,皇子們誰登大寶還是未知數,李福這種老狐狸自然是要為自己找靠山的,所以攀附手握重權的武將或學子遍天下的大儒才是最穩妥的法子。
呵,宮裏的這些人啊,各個都是人精。
既如此
「公公有心,請。」
李福喜笑顏開,「顧大人請。」
顧承允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語氣十分熟絡,「對了公公,今日我來時,見聖上略有愁容,不知因何而惱?這突然將我遣回北地,屬實是叫本官有些意外。」
他故意把慧明帝的安排說出,就示意他允許李福來自己這艘大船上落落腳,至於能不能站穩,端看李福怎麼抉擇。
李福哪能不懂顧承允的用意,明知這是試探,但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立即大大方.方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