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縣眼睛倏地睜大了些,像是難以置信。
跟着宋沅的腳步往前走了兩步,甚至蹲下身聞了聞地上的血跡,真的如宋沅說的那樣,鼻斷縈繞的不是濃重的血腥味,反而是一股花香味,具體是何種花香味,許知縣一時也說不上來。
許知縣眼眸亮了幾分。
「宋大夫,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的確有股花香味,這股味道很是濃郁,只要蹲在血跡旁邊,就能聞到。」
此言一出,離得近的百姓們率先蹲下身子聞了聞。
還真是像許知縣說的那樣,的確是有股香味。
本來他們還以為是屋子裏的香味,現在看來,是他們想錯了,竟然是血液的味道!
真要是這樣,那她們豈不是冤枉宋大夫了?
宋大夫連血液的味道都說出來了,說明並不是宋大夫陷害的江大夫。
畢竟宋大夫知道這麼多事情,沒道理陷害江大夫,否則豈不是暴露了自己?
可不是宋大夫陷害江大夫那又是誰?背後之人到底又有什麼目的?
「宋大夫,你說的藥材是什麼藥材?」
「百年難遇的赤金藤有這種功效。」
此言一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審視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曹大夫身上。
這種藥材他們雖然未曾見過,可他們知曉曹大夫家中就有。
曹大夫手中的赤金藤還是花高價購得的,當時還引得整個洛川城百姓們前往觀看,他們雖然未曾去看過,不過也從藥鋪大夫口中聽說過外貌。
許知縣審視的目光落在曹大夫身上,「曹大夫,沒記錯的話,整個洛川城中唯有你府上有赤金藤!」
曹大夫臉色大變,厲聲呵斥道:「宋大夫,我雖有赤金藤不假,可加害江大夫的事情我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江大夫和我雖非親兄弟,卻勝似兄弟,我身為大哥,如何會加害於他?」
曹大夫分明已經算計好了一切,卻獨獨忘了宋沅可能識得赤金藤藥性!
事關赤金藤藥性,曹大夫也是從別的醫書上看到的,甚至他連一向與他兄弟相稱的江大夫都未曾透露半句。
沒想到今天竟然讓宋沅猜到了!
宋沅雙手環繞在胸前,眯了眯眼,「曹大夫這番話真是說的好笑,你會不會加害江大夫自然要問你,如何能問我們?像赤金藤這種稀世難尋的藥材,想必曹大夫定然珍之重之。」
在曹大夫驚恐的目光中,宋沅張口緩緩說道:「想必曹大夫應該不會隨便借給別人的吧?」
曹大夫暗罵宋沅狠心,這樣一番話說出來,豈不是坐實了他陷害江大夫的事實?
只聽撲通一聲,曹大夫雙膝跪地。
許知縣雙眸瞪大,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驚訝,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曹大夫,你這是做什麼?」
曹大夫雙眸猩紅,眼眶噙滿了淚水,話還未說,豆大的眼淚順着眼角滴落下來。
「許知縣,我從未想過加害江大夫,實不相瞞,要不是宋大夫說出這是赤金藤,我至今都被蒙在鼓裏。」
許知縣瞭然地點點,神色複雜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曹大夫。
誰能想到,事情竟然來了個極度大反轉!
「大人,老朽真的是冤枉的呀,我真的沒有陷害江大夫,還請大人明察!」
當着這麼多百姓的面,許知縣開始審問曹大夫。
「曹大夫,你說你沒有陷害江大夫,你可有證據?」
曹大夫連連點頭:「我從始至終都和大人你在一起待着,從未離開過半分,我又豈能找到機會下手?大人可以替我作證!」
許知縣朝身後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們威風凜凜地走了出去。
曹大夫怔怔地望着侍衛們離去的背影,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
許知縣不問話,整個屋裏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約莫一刻鐘之後,侍衛們回來了,為首的侍衛懷中抱着一根足有手腕粗細的紅色與金色紋路交叉的樹藤,曹大夫覺得心臟處怦怦跳動的極快,像是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