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推着陸少廷回來,陸少揚等人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就連昨日萬村長送的謝禮,也被他用乾淨的布包裹起來。
「沅沅,少廷,快把這碗飯喝了。」
碗裏的粥不冷不熱,喝起來正好,宋沅仰頭把粥喝了個乾淨。
陸少芸接過碗小跑到木桶邊仔細清洗了一番。
剛好把碗洗乾淨,張峰便催促着眾人開始趕路。
陸應吃力地把陸少離從地上攙扶起來,不過是簡單的動作,陸少離額頭上早已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因着剛才的動作,背部原本結痂的傷口隱隱有些裂口,鮮紅的血液再度滲了出來,雖然不多,但看起來也足夠嚇人。
「少離,你這個樣子如何能趕路?」
陸少離神色不耐,「你以為我想嗎?你倒是去找張大人說啊!」
「你在這裏等着爹,爹去找張大人說說。」
不顧身後陸少離的喊聲,陸應三步並兩步走到張峰身邊。
「張大人,我兒少離背部傷口極重,他的身體根本不允許他走這麼遠的路,你看能否通融一下?」
說着,陸應從懷中掏出一枚碎銀子遞了過去。
張峰用力一揮,陸應手中的碎銀子猝不及防掉在地上。
「陸應,你這是要賄賂本官?眼看抵達日期在即,你卻提出不想趕路,這是要故意拖我們後腿,想讓我們受到聖上的責罰?」
眾人惱怒地瞪向陸應,這樣的心思,着實是可恨至極!
陸應顧不上撿地上的碎銀子,忙開口解
釋。
「張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規定時間在即,我也想快點抵達嶺南,實在是有特殊事情。」
「少離昨日才受了三十鞭傷,背部傷口剛結痂,此時趕路,只怕他背上的傷口又會再次崩開。」
陸應環顧四周,衙差們有兩輛馬車,若是能乘得一輛,對陸少離背部的傷口百益而無一害。
「張大人,能否讓我兒子乘坐一輛馬車?我們保證不會白做的,定然會給銀錢的。」
張峰似笑非笑地睨着陸應,這樣的話若是放在往日,他很樂意幫助他們。
經歷了昨日種種,張峰心裏無比惱怒陸應父子倆,又豈會不計前嫌幫助他們?
要不是有聖上規定的存活人數,陸少離昨日就不是三十鞭子,而是五十鞭子了。
「衙差牛車的確有兩輛,其中一輛已經有人事先預定了,做事總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這件事恕本官不能同意。」
陸應神色焦急:「大人,我們情況特殊,我兒少離要是不能乘坐牛車,只怕他會命喪黃泉啊!」
「你們的擔心本官知曉,但男女有別,白芷蘭前幾天剛經歷剖腹取子,身上的傷口還未長好,如何能下地趕路?」
「相比起來,陸少離身體狀況並不算多厲害,走得慢點,想必並不妨事。」話落,張峰轉身就走。
陸應快步上前,緊緊地攥着張峰的袖子。
「大人,另一輛牛車呢?能否讓我兒坐另一輛牛車?我們願意多出點銀錢。」
張
峰輕笑一聲,「陸應,你當衙差的牛車是你們想坐就能坐的?都讓你們乘坐牛車,我們衙差坐哪裏?難道讓我們押送官跟在你們後面走路嗎?」
「別忘了,你們才是流放的犯人!」
「流放路上吃點苦,受點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張峰轉身上了牛車,一眼都未曾施捨給陸應。
昨日陸應拿陸少離中毒命懸一線要挾自己,當時顧念着犯人僅存人數,明知陸少離和宋沅有過節,被逼無奈之下,他還是讓宋沅前去替陸少離看診。
結果呢?
陸應竟然是誆騙自己!
陸少離根本就沒有中毒!
害得自己丟盡了臉面不說,還因此挑撥自己和宋沅之間的關係。
身為押送官多年,他何時被人這麼戲弄過?
今日不管陸應說什麼,陸少離必須趕路!
見陸應走過來,陸少離殷切地看向陸應:「爹,快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