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咬着牙瞪了宋沅一眼,看向身後的侍衛:「大人,陸璟澤已然感染疫病,當務之急是要把她們趕緊押回城中,別讓疫病傳染給無辜之人。」
「二嬸,現在大夫就在跟前,你只需要簡單的伸手,就能洗刷你身上的罪名,你為何不伸手?莫不是心虛?」
陳氏理直氣壯:「我為何要心虛?當時排隊讓大夫診脈的時候,你們都在場,我要是有問題,現在還會在城門口?早就被侍衛收押進城門內了。」
宋沅意有所指:「城門口診斷也會有誤差的時候,二嬸莫不是忘了,澤兒在城門口被大夫診脈並沒有發現染病,誰料,現在竟然發燒了。」
領頭的侍衛抱着寧肯錯殺也不放過的原則,「陳氏,既然百姓對你身體健康有爭議,你何不伸手讓大夫診脈看一看?到時候流言蜚語不攻自破?」
陸少離伸手輕扯陳氏的衣袖:「娘,不過是診脈而已,讓大夫看看,到時候狠狠地打宋沅的臉。」
宋沅嘴角微微上揚,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臉難色的陳氏。
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陳氏發燒了,她根本不敢讓大夫給她看病。
「少離,我」
陳氏剛一開口,陸少離便打斷了她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陸少離猛地伸手攥着陳氏的手腕,陳氏臉色大變,拼盡全力抽手,卻只是徒勞。
她的力氣根本抵不過強壯的陸少離。
「娘,我真是不懂你是怎麼想的,分明只要大夫診脈就能解決的事情,你一個勁的推辭做什麼?」
倏地,陳氏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離兒,萬萬不可。娘的身體狀況如何,我心裏清楚,我絕對沒事,不用麻煩大夫看診。你快鬆手,不要再攥着我了!」
陸少離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讓宋沅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他要把宋沅狠狠的踩在腳底!
「大夫,勞煩你幫忙看看,我娘的身體情況究竟如何!」
眼睜睜看着大夫的手指覆在自己腕間的脈搏上,陳氏覺得自己心怦怦直跳,似乎已到嗓子眼。
宋沅收斂了嘴角的笑容,目不轉睛的盯着診脈的大夫,連他臉上細微的表情都不肯放過。
約莫一息之間,大夫收回了手,陸少離急切的開口詢問:「大夫,我娘的身體狀況如何?」
「此人現在正在發燒期,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感染了疫病。」
此言一出,原本圍在一起看熱鬧的百姓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隨後,臉上浮現濃濃的厭惡。
分明知道自己患病卻死不承認,這是想把疫病傳染到她們身上!
陸少離呆愣的看着陳氏,大腦一片空白。
娘竟然感染了疫病?所以,她剛才掙扎並不是不想讓大夫把脈,而是她早知道自己感染了疫病,怕被人發現!
陳氏揚手一個巴掌打在陸少離臉上,怒斥道:「現在的結果你滿意了是不是?」
宋沅面露嘲諷:「所謂的監守自盜我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感染疫病不知,別人感染疫病你倒是消息靈通。」
「二嬸,若是我猜得不錯,你早就知道自己發燒了是不是?」
陳氏臉色變了變,突然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響亮,反倒把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老天爺呀,我命苦呀。我好端端的一個人,都是被陸璟澤給害了,他小小年紀如此惡毒,竟然把沒法醫治的疫病傳染給我,這是存心要我的命呀!」
陸璟澤到底年齡小,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稚嫩的小臉上帶着幾分堅定:「二祖母,不是我傳染給你的。我患病後我們根本沒有接觸,我如何會傳染給你?」
「真要說起來,唯一的一次接觸,是你和我祖母說話那會。」怕陳氏想不起來,陸璟澤特意提醒:「你不會是忘了吧?當時你朝我打了兩個噴嚏,我祖母把我護在懷裏。」
陸璟澤臉上的嫌棄之色毫不遮掩。
現在提起這件事,仿佛當時的惡臭味還縈繞在鼻端,陸璟澤只覺得噁心不已。
宋沅目光驟冷,緊緊盯着陳氏:「二嬸,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