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之中,燈火通明。
哪怕他們浩浩蕩蕩幾百人,進入地宮之後,也顯得孤立無援。
傳承宏偉。
他們渺小如斯,不值一提。
沉默持續了很久,直到幻境悄無聲息將他們所有人籠罩。
夕陽西下,落日黃昏。
在他們面前的,是個破敗不堪的小村落。
枯樹和落葉遍佈,踩在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靜謐之中充斥着詭異。
「小心。」
走在最前面的寧瑾冷聲道。
扭身再看時,卻發現隊伍少了近半的人。
剩下的人,眼中都出現了凝重之色。
但沒有人因此慌了手腳。
今日來的,都是內門弟子。
寧熹元打量着四周,幻境中的氣息她頗為熟悉。
和那日為了還魂草而進入的幻境十分相似。
想要通過,自殺就好。
寧熹元隨手抽出匕首,卻被宴祁安摁住了手腕。
「做什麼?」
手腕沾染上灼熱的溫度。
她微微側眸,對上宴祁安算不上柔和的視線,冷聲問道。
宴祁安反問:「做什麼?」
看少女熟練的從袖子裏掏出匕首,宴祁安心臟猛然跳動,本能作出反應。
這種時候,不應該輕舉妄動。
寧熹元:「......」
村落之中已經走出了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婆婆。
滿頭銀絲,臉上的皺紋比樹皮還要粗糙。
她懷裏拿着破破爛爛的籃子。
「吉時將至,新娘入村!」
隨着粗糙蒼老的聲音響起,頓時就有一隊身穿白衣的男人出現。
他們臉上戴着白色的面罩,看不清面容,在老婆婆身後站成一排,平靜的目光注視着眼前環境的闖入者。
「請新娘入村!」
蒼老的聲音再次重複,充滿了催促的壓迫。
「寧瑾師姐怎麼辦?」
「寧瑾師姐,我們要跟進去嗎?」
不少人將希望放在寧瑾身上。
這裏的場景太過荒誕詭異。
他們從未遇到過。
尤其是一些人觸摸到傳送捲軸,發現捲軸已經失去了力量。
這意味着他們稍有不慎,就會永遠被困在這個幻境之中。
那老嫗灰白渾濁的眼球瞪的越來越大。
幾乎就是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寧瑾終於開口了。
「少宗主,你說該怎麼辦?」
寧瑾轉身,正對着寧熹元,施施然將所有問題推給寧熹元。
寧熹元佩服。
這種時候都不忘拉踩,寧瑾真的是......
寧熹元從懷裏將那把匕首再次抽出,遞了出去。
還未說話,就被陸朝陽搶先:「瘋了?」
「殺了他們也太草率了吧!」
「更何況你看他們長得歪瓜裂棗、奇形怪狀,能是什麼好殺的東西嗎?!」
陸朝陽打了個寒顫。
見過丑的,丑的這麼人神共憤的真沒見過。
「就是,少宗主,傳承中的考驗,怎麼能用武力解決。」
「寧瑾師姐,快拿個主意吧。」
很顯然,寧熹元的想法無人在意。
他們更信任寧瑾。
更信任這個被老祖選中並認可的人。
寧瑾對這樣的場面早有預料,她挑釁般朝着寧熹元微笑了下。
很淡,稍縱即逝。
是嘲諷、不屑、洋洋得意還是別的什麼.....
寧熹元聳肩。
她拿出匕首的意思...當然是大家一起自殺咯。
方便快捷,不留後患。
宴祁安將寧瑾這樣意味深長的笑容收歸眼底,心中似有不悅。
他攥着寧熹元的手不由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