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長安的路很難走,雪化了後到處是泥濘。
雖然官道上沒有多少的坑坑窪窪,但這全程並不全都是官道。
尤其是在護城河的那一段,因為過往的馬車很多,道路都碾壓的不成樣子,一個水坑被車壓來壓去,由小越變越大。
顏白這次回長安坐的的小兕子的馬車,城門守衛已經認得車上的標記,直接讓馬車插隊。
見後面有碎嘴子要罵人,兇狠的抽出橫刀,霎時間城門口就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表現的很好說話的樣子。
馬車悄然無聲地進宮,暢通無阻的連過九道宮門,最後在太極宮右側停下。
大殿裏高陽公主正在咚咚的彈着古琴,彈奏得不怎麼樣,因為在發現宮裏有人來的時候高陽公主明顯有些慌亂和拘束。
就連顏白這個樂曲白痴都能聽得出跑調了,且跑調的很嚴重。
這是顏白第三次見高陽公主,上一次見她的時候是貞觀九年的大朝會後的晚宴上,高陽公主有過短暫的出場,給房玄齡也就是她未來的公公敬酒。
因為知道她是高陽公主,所以就多看了一眼。
如今再見已經是三年後,再有兩三年她就十五歲了,按照貞觀元年頒佈的《令有司勸勉庶人婚聘及時詔》,她就該和房遺愛完親了。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和歷史上記載的那樣和辯機有過那樣的不堪,辯機就在仙遊,人長得真不錯,沒有頭髮都能很帥氣。
所以,顏白從進門後就一直在盯着高陽公主看。
如果別人盯着一個公主看實屬無禮,但顏白盯着看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因為顏白是長輩,長輩看晚輩那就不是無禮,那叫做來自長輩的關愛,任何人都說不得什麼,顏白就是長輩。
李二早就知道顏白進來了,見顏白不說話,他也懶得說話。
眯着眼,做出陶醉的樣子,搖頭晃腦的聽着高陽彈奏的曲子,雙手還時不時的打着拍子,他是陶醉了,高陽卻彈不下去了。
琴聲戛然而止。
高陽公主羞的不行,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儀了,敷衍的朝着顏白快速的行了禮,然後快步的跑到李二的長椅身後,露出半個腦袋,偷偷的看着顏白。
這時候李二才假裝看到顏白:「宜壽縣公,這曲子如何?」
顏白拱拱手,回道:「回陛下,子曾經曰過:子在齊聞韶,三月而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於斯也!」
臣覺得高陽公主彈奏的很好,情緒格外的飽滿,連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都聽出來了她的緊張和不安!」
高陽聞言徹底的呆不住了,瞪了顏白一眼飛快的朝着殿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哭。
顏白見狀,笑道:「高陽,你還是有機會的,勤能補拙是良訓。
一分辛苦一分才,我認識一個人,古琴彈得賊好,要不要我介紹給你認識一下,別跑那麼快,摔倒了就不好看了」
高陽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李二見狀,暴跳如雷,怒道:「真是氣死朕了,早知道就不讓你來長安了。
你這一來就惹的朕的女兒哭,你小子果然是個小心眼,你心裏不舒服,你也要讓所有人心裏不舒服,氣煞我也!」
「陛下真的誤會我了,我真的認識一個人,他的古琴真的彈得很好,一個人瞎琢磨是琢磨不出來的,古之學者必有師.....」
李二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跟顏白多糾結。
他的嘴巴能說,把自己氣着了實在划不來,揮揮手,剪刀搬來一對支蹱和鋪墊,上官儀見狀,也搬着小案子彎着腰小跑了過來。
陛下和顏縣公這是要奏對!
顏白見狀不由得收起了臉上淡淡的笑,李二瞅了顏白一眼後起身坐在了顏白對面,然後淡淡道:「我知道你心裏委屈,但世上沒有人不委屈,朕也委屈。
你看看,這偌大一個大唐,也並非我一個人說的算。
一場簡單的宮變,牽連了二百餘名官員,朝廷替換了二百餘人,你可知道這替換的二百餘人都是誰家的麼?」
李二慘慘的笑了笑:「沒錯,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