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顏白的出現,一度人潮出現了短暫的停歇,一個武侯帶着十多個不良人耀武揚威的往這裏擠,遇到擋路的二話不說掄起棍子啪啪就是幾棍子:「驢日瞎的,都給老子讓開,都長點眼睛,這大熱天的呆着不動準備曬肉乾啊!」
他們一路蠻橫的擠到顏白這裏,定眼一看,方才囂張的氣焰一下子蔫吧了!
他們不認識顏白是誰,但常年在東市混相馬卻是一流,眼前的這匹白馬一看就不是一般的馬,他們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宮中出來的,武侯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就在他準備抱拳行禮的時候鼻樑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
眾目睽睽之下,東市管理的二把手劉三兩被一貴人一拳打倒在地。
「你…好大膽子!」武侯躺在地上捂着臉發出一聲怒吼。
顏白彎腰一把把劉三兩撈了起來,皮笑肉不笑道:「你他娘的開路就開路,你掄着棒子胡亂打是個什麼意思?孩子摔倒在地你不扶起來就算了,你狗日的踩在人身上走過去,看見的知道你是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畜生呢!」
「我是武侯…有權管理東市這裏治安…」
顏白鬆開手,用腳挑飛掉在地上的短棒:「從現在起你不是了!媽的,管理治安?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這話都能說出來你得是有多不要臉啊!」
「你是誰你又有何權?」
「本官萬年縣縣尉,你說能不能管?」身後的那一群原本有些躍躍欲試的不良人面如死灰,今日出門沒看黃曆,耍橫竟然耍到了縣尉面前,不但被抓了個正着,還似乎惹惱了縣尉。
就在這時一個頭戴展腳幞頭的走上前朝着顏白施禮:「劉三兩做事莽撞,惱了顏縣尉,還請看在他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給他一次機會,想必有了這次的教訓,下次做事之前一定會多想一下,也會多了些分寸。」
顏白扭頭看着說話的這人:「你是誰?」
「本官東市令崔渺見過顏縣尉。」
顏白想了一下,笑了笑,把韁繩交給了大肥:「我記得東西兩市令是管不到武侯,就算能管武侯的也只有衛所和兩縣衙,你一個東市令是不是」顏白頓了一下:「管的有些太寬了?」
如果劉三兩僅僅是推搡,顏白覺得是可以原諒的,可當他毫無留情的踩着孩子往前走的時候顏白覺得這個人永遠都不能原諒,在他看來,這個人已經喪失了作為一個人的全部,毫無憐憫之心,對生命也失去了敬意。
看着顏白似笑非笑的樣子,崔渺一時語塞,顏白說得沒錯,他的職權範圍只限東市,至於武侯和不良人的任免他根本就插不上話,更不能插話,這是大忌。
崔渺心亂如麻,大家不都說顏白是個二世祖嗎?不都說他是顏家這些年最大的一個敗家子麼?怎麼今日一打交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一點不傻,性子也不如大家所說的是個面瓜性子,這…這
眼前說話滴水不漏,咄咄逼人的小子是個二世祖?
「天太熱了,本官剛才也是情急之下的無心之語,顏縣尉莫怪!」崔渺拱手告退。
劉三兩見狀心如死灰,顏縣尉就挑了挑眼皮,原本和自己稱兄道弟幾個兄弟立刻就反目成仇了,他們擁上來,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留情地拔走了他引以為傲的吏服和代表身份的腰牌。
顏白沒了閒逛的心情,準備直接去縣衙,今天的這一幕讓顏白覺得是那麼的不可接受,心裏的一股子殺意總是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這股子殺意來的突然,卻久久不散,既然自己能來到這兒,那麼就該做些什麼,既然有了縣尉的權限,那最起碼也要做點什麼,如果什麼都不做,這心又怎麼能平靜下來,隨心走,問心無愧。
這一生不能白活,隨波逐流的同時也該拍點屬於自己的浪花。
在去縣衙之前顏白又回了趟家,拿了不少的錢,雇了好幾輛不帶棚的驢車,然後去了政道坊足足買了上百罈子的美酒,想了想顏白又去買了不少的布匹,這一趟下來,當初陛下賞賜的錢財已經花的七七八八。
布匹不貴,酒實在太貴了。
萬年縣的縣衙位於宣陽坊, 宣陽坊不小,可是這麼大的一個坊就僅僅住了三百戶人家,這三百戶里還有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