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劉赤亭還是布衣裝束,草鞋背劍。
下樓之時,年輕掌柜笑盈盈打量着劉赤亭,咋舌了好一番。
劉赤亭都要出門了,卻又折返回來,問道:「道友吃咸了?」
年輕人一樂,「少俠啊!觀海城有樂坊三處,自然有絕頂美人三位。與你通宵達旦暢聊一番的那位便是三美之一,至於方才門口那位,自然是自瀛洲追來此地的愛慕者了。」
劉赤亭一臉驚詫,不敢置信道:「就這?三美?咦」
說罷就出了門,留下年輕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就這?什麼口氣?
樓上紫衣女子臉色最是難看,就這?就這是什麼意思?咦又是什麼意思?犄角旮旯冒出來的死孩子,你見過美人嗎?
這趟出門沒帶玄陽,那股子隱藏着的氣息倒是消失不見了,但身後跟來的人,教人頭疼啊!
這才是虱子島而已,便有這麼多麻煩,到了瀛洲還了得?
「站住!」
後方錦衣青年怒喝一聲,劉赤亭不覺嘴角抽搐,你他娘一個四境修士,說讓我站住我就站住?
站你大爺!
劉赤亭回頭看了一眼,突然一笑,「紫菱仙子?你怎麼來了?」
錦衣青年猛地回頭,可身後什麼都沒有。
再回過頭,劉赤亭早就沒影兒了。
杏林之中一聲轟隆,草鞋少年重重落地。
「哎呦!先生,俗人又來了!」
才落地,尚未站穩呢,那小童子便是一聲吆喝。
劉赤亭找尋了一番,並未瞧見咕咕前輩,便幾步走到童子前方,笑盈盈道:「我這個俗人與你家先生有交易,來就來了,但那邊兒還有個俗人,俗不可耐,就看你攔不攔得住了。」
若是胡瀟瀟瞧見劉赤亭這兩日的模樣,定要皺起眉頭好半天,然後問一句,憨貨不憨了?
但劉赤亭覺得,這樣還挺好玩兒?
總而言之,出海之後,只覺得一身輕鬆。
事實上,這才算是劉赤亭第一次獨自出門。
小童子一聽,小臉一皺,扭頭兒抄起竹竿兒便往路口去。
俗!俗氣熏天!進來倆人,我已經很失職了,再進來個還了得?
眼見小童子快步走去,邊走邊喊道:「俗人!站住!」
劉赤亭略微抬眼,卻見那錦衣青年在路口止步,一雙眸子陰沉到要出水,可嚇死個人了。
什麼眼力見?她長得好看嗎?我怎麼不覺得。
「阮先生,咕咕前輩呢?」
說着便大步往茅廬之中走去,一個尋常宅子,他也沒怎麼當回事。結果邁過門檻兒之時,眼前突然天旋地轉,上一刻眼前還是的爛木柜子,下一刻,竟然踏入了一處山林!
少年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幻境?」
話音剛落,遠處一道聲音立時傳來。
「幻什麼境?這是我重金購置的小天地,也是我的藥廬。」
循着聲音望去,前方不遠處,果然有一人高的銅爐一座,左耳懸掛耳墜的青年人站立銅爐一側,三丈之外有一白玉石台,咕咕前輩披頭散髮,盤膝在上。
劉赤亭才抬起腳,阮白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大叫道:「不許近我三丈!俗氣!」
劉赤亭懶得搭理他,自袖中取出兩株紅塵草,隨手便丟了過去。同時一步邁出,跳上了那座白玉高台。
落腳時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氣息便傳入體內,這感覺怎麼像是那個不嫌硌腳的女子腳踝懸掛的鈴鐺響?
阮白笑盈盈接住紅塵草,那叫一個愛不釋手。
轉頭看了劉赤亭一樣,他笑着解釋:「這是我家傳寒玉,有清心養魂的功效。你這咕咕前輩被人傷了魂魄,魂與意皆不定,所以瞧着瘋瘋癲癲的。估計是被親近之人所害,但這只是我的推測,說不準。」
劉赤亭彎下腰,低聲詢問:「咕咕前輩?」
阮白往丹爐丟進一株草藥,隨手一拍,爐內頓時火焰升騰。
「別喊了,他至少需要盤坐八十一日,期間五感盡封,聽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