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目的,就這樣隨意地往前開。
坐於副駕駛座上的姜予安聞言,並沒有將視線投向正在驅車的傅北行那邊,而是漫不經心地看向車窗外的後退的風景。
潮海市這些年雖然高速發展,可也沒有直接斷送城市原本的特色。
原本的自然風光上又添了許多綠化,遠遠看過去,高樓大廈仿佛藏匿於綠色的森野之中,更添許多風光。
山水與各種高樓相交輝映,未嘗不是一種時代的碰撞?
倘若真的能這樣漫無目的地驅車觀覽這座城市的風光,也不失人生的一段樂事。
這樣想着,姜予安漂亮的臉蛋跟着牽扯出一抹釋懷的笑容。
「怎麼會將傅老闆給趕下車,我樂意至極。」
語氣中的笑意與姑娘臉上此刻的表情都不似作假,何況她也沒有騙自己的理由。
傅北行得到比預料中更好的答案,心中也是更加愉悅。
他並不介意姜予安是因為窗外的風景而說出這樣的答案,還是因為驅車的人是他才這樣說;
不管怎樣,現在陪在她身邊的,與她共賞車窗外城市和山海風光的人是他,就夠了。
車速在馬路上加快,依舊平穩地往前,卻讓車內的人更覺得暢快。
傅北行自然也沒有真的這樣帶姜予安在馬路上沒有目的地行駛着。
饒是潮海市的自然風光再美,只能透過車窗看着倒退的風景,到底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倘若是身處自然美景之中,他倒也不介意和她一同漫步,走上那麼一段沒有目的的道路。
現在卻不行。
在姜予安趴在窗口看着倒退的風景有些困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的時候,車子忽然轉彎,慣性作用讓她被安全帶牽引,那些困意也減少許多。
她不解地抬起一雙美眸朝着傅北行看過去,漂亮的臉蛋上似是在說着『怎麼了』,忽然轉彎是要去新的地方嗎?不跑了麼?
姜予安也沒有多問。
既然將決策權交給了傅北行,她便全身心地交付信任。
何況,她對潮海市也不太熟悉。
只是她沒有想到傅北行帶自己來的地方是一個熟地。
不巧,正是前幾日她被蔣延欽帶走綁去的老城區。
車子抵達的時候天色已經稍晚,夕陽染紅大片天空,如果是站在高處,還能看到海面上的一輪紅日緩緩下降,白日裏湛藍的海水此刻也似晃悠着殘陽的紅。
而老城區這裏也和姜予安記憶里的完全不一樣。
無論是那晚深夜的犬吠破舊,處處都充斥着嘈雜的叫罵聲不同;又或者是與被二哥接出來的午後寧靜不一致。
此刻的老街道熱鬧非凡,處處都充斥着煙火氣。
紅紅綠綠的燈牌架在小攤販車頭的架子上,寫着自己家招牌的名字,同時也點亮了這一條條破舊的道路。
那晚記憶里並不平整的路面,四周都破舊不堪的老城區牆面,因為有了這些小推車,還有來來往往人面上的笑容,就將那些坑坑窪窪都填補。
「傅北行,你怎麼知道這裏晚上是這樣的?」
姜予安注意力已經全部落在這幾條街道的各種小攤販上,自然而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對傅北行稱呼的轉變。
她脫口而出,仿佛在喊自己一個多年的老友。
傅北行卻被這聲熟悉的稱呼喊得微怔,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
他垂眸,看着姑娘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喉結滾了滾,目光沉沉地望着跟前注意力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裏去的人,「上回和小商總一起來找你,蔣延洲同我介紹的。你應該清楚,這地方差不多算是蔣家的地盤,他知道得很多。」
老城區說是蔣家的有些誇張了,畢竟隨着發展起來,許多人都是過來務工賺錢,壓根就不知道從前貧窮的時候這裏做的都是什麼勾當。
但多多少少保留了從前的一些痕跡,這裏面也還有不少蔣家的人,說是他的地,也算合適。
傅北行也沒有把思緒放在蔣家上面。
他帶姜予安過來,目的是領略當地風情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