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司歷看了眼徐修容,儘量用客觀的說法解釋。
大概就是,徐修容年前在外地遭遇強敵存在些許疑點,簡單來說,那敵人仿佛早知道她的行程路線,刻意埋伏一般,這才導致受傷。
回來後,水院趁她閉關,對木院掌控力下降的時候進行挖角,宋遠等人叛逃。
於是,木院中便有人懷疑,是否是水院泄露了徐修容行蹤路線,不過這種指控性質太惡劣,且毫無證據,屬於很強的情緒化表達。
所以被禁止討論。
「事實上,監侯的路線並不算隱秘,外人雖難以知曉,但監內,包括地方上相關官署都有泄露的可能。」中年司歷給予客觀評價。
女司歷撇嘴:「話是這樣說,可他們嫌疑最大。」
徐修容蘊怒道:「白川縱使與我為敵,也不至於如此。」
「師尊,您就是把人想的太好了。」有弟子說。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端茶遞水的黃賀始終悶不吭聲,這會看向自家公子,卻見季平安眉頭微皺。
「好了,」徐修容見狀,開口道:「此事休提。我並非不願反擊,關於水院的錯處,我們盡可以去尋找,但前提是有證據,而非懷疑。」
說到這,似是察覺眾人情緒低落,她放軟了語氣說:「畢竟,沒有證據的話,也沒意義。」
這倒是
大家重振精神,又依照季平安提出的策略,進行了一番討論,分派任務。
最後,季平安進行總結:
尋方流火,嘗試令李國風生疑的工作由徐修容親自處理。
散播流言,干預輿論,以及搜集水院黑材料的工作由兩名司歷各自牽頭。
至於拉攏黃塵,暫且擱置。
分派完任務後,眾人只覺豁然開朗,原本籠罩在眼前的迷霧散開,猶如撥雲見日,心中焦慮得到緩和,開始鬥志昂揚起來。
很多時候,沮喪和焦躁源於缺乏目標,毫無對策。
季平安幫助捋清思路後,大家才恍然發覺,原來並非沒有破局的法子,想到這一群人看向這名新生的目光愈發不同。
讚嘆、敬佩、欣喜、好奇
還是那句話,若敵人是個腹黑的,那無疑可惡。但若己方隊友是個腹黑的,那就迥然不同。
「師弟,你真聰明!」沐夭夭由衷讚嘆,白淨的小臉上有些崇拜。
徐修容抿嘴笑着,心緒複雜,說起來季平安進來幾天,便屢次三番幫助自己。
唔,突然顯得自己這個監侯有點沒用徐修容笑容斂去,有點沮喪。
「那還用說,我家公子是誰?」黃賀與有榮焉。
作為監中跟隨季平安最久的,他非但沒能看透,反而愈發覺得公子深不可測,如淵如海。
季平安看了他一眼,心想可你並不知道我是誰。
眼見氣氛活絡起來,每個人臉上鬥志昂揚,便要各自前去行動。
忽然間,欽天監外皇城方向傳來一聲悠遠空靈的鐘聲。
「噹」
那鐘聲傳的極遠,且沉重,如同重錘鑿進了人心裏,頭頂的垂柳擺動的幅度都有了變化。
而聽到鐘聲的每個人,心頭皆難以遏制,生出一絲悲涼與沉痛。
「今天是哪位功臣的祭日?」一名弟子說。
「算日子,應該是玄武將軍吧。」中年司歷說道。
昔年大周立國,初代神皇在國師提議下,在神都城內建造一座座功勳廟,供奉戰死的開國英烈,為死者塑像,喻義死後仍能守護帝國。
並命禮部定典儀,每年逢功勳誕辰,便鳴鐘紀念,不同等級的功臣鐘的規制,敲擊次數不等。
果然,緊接着再鐘鳴兩次,方甫休止。
「公子?」黃賀跟隨季平安返回青蓮小筑後,發覺他一路上頻頻走神,不禁關切呼喚。
季平安脫下星官外袍,拿起遮陽的斗笠,戴在頭上,說道:「你留下看家,我去神都城轉轉。」
黃賀「哦」了一聲,很懂分寸地沒有多問,只是想着這些日子,公子去城中次數越來越多了。
第三十八章 主動出擊(求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