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姬囚雨從夢中醒來,他渾身劇痛。
他天生不畏毒,可毒血腐蝕他的血肉後,仍是留下了大片傷口。
小孤卷着他的腰,發出抽噎的吐信聲,並用蛇信舔舐着他的傷口。
姬囚雨倒抽着涼氣,滿心茫然:「我這是怎麼了?」
小孤發出「嘶嘶」聲,落在姬囚雨耳中,自動翻譯成他能理解的語言:「我也不知道,我醒來時,我們抱在一起,我腦袋破了,你被我的血腐蝕,渾身是傷,一定很疼吧?」
「還好。」
姬囚雨嘴硬。
「你騙蛇。」
小孤反駁:「你在夢裏一直哭,一定很疼。」
他哭了?
姬囚雨茫然,抬起手背擦了擦臉,才發現自己臉上一片濕漉漉的。
伸出舌頭舔了舔,鹹鹹的,真的是眼淚。
「不我不是痛的。」
姬囚雨腦海中閃過夢中畫面,心臟收縮,隱隱作痛,「小孤,我做了一個夢是那個夢,讓我很難過,忍不住哭。」
小孤狐疑:「真的嗎?」
他覺得,姬囚雨更像是痛得哭了。
這樣大的傷口,若非它醒來的第一時間,以靈力護着姬囚雨的心脈,吊着命,這小孩兒哪裏能活?
小孤不記得自己為何會頭破血流。
看樣子姬囚雨也不記得。
可小孤睜開眼的時候,姬囚雨正以保護的姿態,將它抱在懷中。
小孤確信,先前一定發生了什麼,是姬囚雨救了自己。
姬囚雨如今這副悽慘的模樣,都是它害的。
「真的。」
姬囚雨吸了吸鼻子,「我夢到一片大海,還夢見一個看不清模樣的人,我只是與她站在海邊,就覺得好難過、好難過小孤,你說那個人會是誰呢?」
小孤晃晃蛇腦袋,搖頭表示不知。
姬囚雨嘆息一聲:「若我再努力些,或許能在夢中看見那個人的模樣,你說,我下次可以看清她的樣子嗎?」
小孤道:「沒有誰能反覆做同一個夢,你如今夢醒,不會再看見她了。」
姬囚雨聞言,莫名有些心痛與失落:「真的嗎?若是如此,那也太」
令人難過了。
他閉上了嘴,眼淚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小孤慌了,「嘶嘶嘶」的聲音都變得急促:「不、不過吧,我只是一條蛇,對你們人類也不太了解,或許,有的人可以做同一個夢呢?」
姬囚雨打起精神:「真的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小孤搜刮着腦中詞彙,安慰着小男孩:「說不定呢?終有一天,你或許是能看見她的。」
姬囚雨笑了:「嗯!」
若能看見那人就好了。
他想問問那個人,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的夢中,為何會
令我感到如此悲傷?
後來,姬囚雨真的反反覆覆做着同一個夢。
可每一次,他都無法看清那名女子的模樣。
再後來,毛絨道人將他從蛇窟中撈出。
他與小孤得見光明。
姬囚雨也第一次看清了自己,身軀瘦弱蒼白,上半身肌膚覆蓋着當年被毒血腐蝕的猙獰傷口。
小孤變得更愛纏在他身上,試圖用斑斕的身體,遮掩那些醜陋的傷疤。
某一日,姬囚雨將小孤留在洞府內,獨自出門,找上了擅長手工的二十二師姐,葉禮真,請求她幫自己一個忙。
第二天清晨,姬囚雨才回到洞府。
小孤等了他許久,已經失去耐心,爬到洞府門前平台,打算去找人。
它的腦袋剛探出石階,便見天光乍破,晨光熹微,將山中薄霧染上一層暖金色。
少年迎着光,深淺青色繁複交疊的長裙輕輕擺動,拾階而上。
他常年不見光的病態白肌膚上,斑斕絢麗的蛇形彩繪覆蓋大半身軀,猙獰野性中透着難掩的美。
小孤探出的腦袋停在半空,一動也不
第345章 還是這小孩,保護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