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聽了何夕的話,頓時一驚。
這一件事情,他是想過的。只是他不願意為深處想。那就是不是太子也不相信他了。不信任他了。
這是藍玉最擔心地事情。
其實藍玉知道,他在皇帝那裏並不是多受待見地。他的根基是在太子。
藍玉說道:「你地意思是?」
何夕說道:「天下之重,不在高麗,而在京師。永昌侯之重,不在日本,而在國本。」
藍玉頓時清醒了,說道:「你地意思是,太子要我回去?」藍玉不顧身上地酒味,來回踱步,隨即目光過在放在架子上的長劍上,他好像在問自己,又好像在問何夕,說道;「為什麼?」
藍玉思來想去,也覺得這有道理。
因為這些年來,他與沐英都是太子的人。這都是明牌了。從年齡上能力上親疏上。都是毫無疑問的。這一點,他知道,沐英知道。全天下人都知道。朱元璋更是清楚。
也就造成了一局面。
沐英與他,只能短暫地在京師停留。不會在京師長久任職的。而今他忽然要回去了。還是封國公。之前藍玉沒有將國公這個爵位放在心上。因為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比如傅友德,傅友德很擔心他如果不能將潁川侯的名號換成國公。他子弟就很難有機會。很多時候不是能力問題,而是機會的。而藍玉根本不在乎這個國公。因為他知道,只要太子能順利登基。
區區國公算得了什麼?
而今,何夕一句話。將藍玉的心思從戰場上,投入另外一個更加兇險的戰場上。
藍玉心中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不敢確定的想法,那就是陛下六十歲了。自古以來有多少個六十歲以上的皇帝,莫非那個時間快要到了?
什麼時間?
這自然不敢說出來的。
如果說,是陛下覺得自己時間不多了。要為太子鋪路。那麼在五軍都督府之中,為太子安排一個人。就合適不過了。魏國公徐達,一輩子都是朱元璋的魏國公,將來也不可能成為太子的魏國公。
而他藍玉很有可能代替魏國公在新朝的位子。
一想到這裏,藍玉就激動起來。立即向何夕行禮。說道:「多謝何兄指點迷津。」
何夕說道:「我什麼也沒有說。」
何夕只是將藍玉的思路往這個上面引導,雖然說,南京具體局面是怎麼樣的?何夕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何夕知道,朱元璋絕對不是想傳位的。他更覺得,朱元璋對藍玉的跋扈不能容忍了。或許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不會殺了藍玉,但是讓藍玉坐幾年冷板凳,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藍玉說道:「我知道。何兄什麼也沒有說。容我更衣。」
隨即藍玉就走到帳外,用冷水沖洗了一下,換了一身乾淨衣服,酒氣也飄散得差不多。幾乎一瞬間,又變成精神抖擻了。
藍玉讓人清理了一下,隨即與何夕落座。
藍玉心中情緒一去,智商立即在線了。他說道:「何兄此來,是為了高麗的事情吧。」
何夕說道:「侯爺英明。」
藍玉說道:「很抱歉,後面的事情,我幫不了你,我與那個老匹夫,也沒有多少交情,剩下的事情,你去找他談便是了。他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何夕心中鬆了一口氣。在何夕看來,傅友德可比藍玉好談多了。傅友德或許不算清廉,但決計不貪婪。可不如藍玉將高麗刮地三尺。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畢竟何夕搞錢,更多是為公不為私。
何夕說道:「我明白。」
藍玉說道:「剩下的事情,也就是錢了。四百萬兩,我不要了。但是我這兩年,為遼東送了兩百萬人丁,也做了一些事情。三百萬兩現銀。卻是我應得的。」
何夕怎麼可能讓藍玉提走現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