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難處「何兄,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問題太多了。
」劉璟道:「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
這一件事情遼東是可以實現的。
無非分田而已,只要朝廷舍的。
遼東土地完全可以分給下面的人。
這沒有問題。
但是河北就不一樣了。
河北雖然多是遷移過來的,但已經過去而二十多年了,一代人過去,當初本來就不是均分土地,而今土地各有參差。
這很正常的。
即便當初百姓遷移過來,授田也沒有到一家幾百畝的地步。
土地乃是國家之根本。
下之根本。
而今大戰在即,動搖根基。
不是智者所為,一旦有事,南方戰事正急的時候,鬧出民變來,悔之晚矣。
」何夕道:「此事不動手?何時動手?土地這一件事情,什麼時候動,都會鬧一個翻地覆。
而且大戰在即,戰事勝過一切,反而一時間不會出什麼大亂子,最少朝廷之中,不會有反對的人。
只要朝廷之中沒有反對的人。
其他的問題,就不是大問題。
我當然知道這裏面有問題,有問題只需一件件解決問題,而不需要解決人。
」這是何夕最大的感悟。
如果能單純做一件事情,那簡直是太幸福了。
然後,人與事是聯繫在一起的,很多時候要推進一些事情,必須要先清楚一些人。
做事就演變成了兩邊不死不休的鬥爭。
在鬥爭升級之後,很多人都忘記了初衷。
甚至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而鬥爭,只是為了眼前利益,將對方搞死。
一旦陷入這種局面,這個朝廷大抵陷入死亡螺旋了。
亡國指日可待。
而土地問題是一切之根結所在,特別是在中國這樣的國家之鄭何夕想來想去,覺得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適合對在土地上下刀子了。
更不要,北京所有的地盤,遼東,河北,山西,漠南。
這些都是地廣人稀的地方,最少並沒有強悍的士大夫集團。
這就足夠了。
只要能完成這上面的改革。
等將來大明統一下,可以用這些地方出身的官員,去壓制其他地方官員,特別是江南士大夫們。
畢竟何夕也明白,這種改革對於士大夫們來,完全是不可接受的,這代表耕讀傳家的經濟模式破滅。
代表着下所有人,不管是土地,還是手工業,以及其他各種物產,都捲入商業化的浪潮。
而這種激烈矛盾,何夕根本不可能等打下下之後去推行,因為,那個時候他面對的反對力量太大了。
畢竟,下只有一個大明,一旦北京政權奪取下,就不再是一個地方性質的政權。
需要考慮各方面的勢力平衡。
而上上下下沒有這種緊迫感,很難咬緊牙關,用逼反地方的態度推行變法的。
這或許是,商鞅變法之後,中國歷代一統王朝變法都不算成功的原因了。
那就是中國太大了。
利益集團太多。
維持統治,尚能將這些利益集團苟合在一起,一旦變法,就是各種利益集團之間的尖銳衝突。
太多矛盾難以調和了。
要麼就浮光掠影,草草而過,要麼就如現在這樣,用最激烈的方式來對待這一場變法,那就是戰爭。
朱元璋選擇了後者。
何夕只能秉承這一條路線走下去,屍山血海已經是必然。
為了不讓無辜的人枉死。
為了最大程度地利用這一場戰爭,何夕才堅定地要對土地動手。
劉璟沉默了一陣子,道:「這裏面還有很多問題,河北那邊怎麼讓幾家合股的?」何夕道:「同村同姓的分在一起,將土地固定下來。
各人算自己的股份就行了。
推舉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主持此事。
如果有人退出,賣出股份,自己離開就行了。
有什麼問題?」何夕這種制度,也有合作社的性質。
有相互幫助的性質。
畢竟大明朝廷的統治力量是不可能統治到具體一個饒。
何夕為未來大明設計的,就是大明朝廷管理各家公司,而公司直接管理百姓。
同時大明朝廷又是資本家與工饒仲裁者。
當然了,其中或許有很多偏差。
如此一來,完全將大明底層結構給改寫了。
劉璟道:「太有問題了。
大明百姓識字率有多少?你知道嗎?百中一二而已。
別的不,這合股要算賬吧,交稅要算賬吧。
這賬目,他們就算不清楚了。
而百姓生活艱難,每年為爭奪水源,幾個縣都能打成一鍋粥,更不要,這種全新政策推行,我想想就頭大。
傳統衙門裏面的人,收一些田賦,催一些徭役,都能搞出事情來。
你這政策推行下去,不鬧出幾場大亂子,是搞不定的。
」「簡直盲人騎瞎馬。
」何夕道:「這一點我明白。
」誠然,何夕不如劉璟了解農村,要知道,劉璟在青田老家隱居多年。
而他這種身份的士大夫,在家鄉的時候,就是十里八鄉的學問人。
更不要誠意伯劉伯溫的餘蔭在。
農村搞出什麼事情來,都要請劉家出來調解,評理。
甚至兩個村子械鬥爭奪水源,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