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的人在藤城的地界殺了人,這是以往從未發生過的事。
藤城是滕王的封地,是真真正正的天高皇帝遠,皇宮的勢力很難滲入,皇上和皇太后平日最多也就在藤城安插些眼線罷了,像今兒這般大張旗鼓的殺人劫人,還真讓滕王意外無比。
「這應該是批一直潛伏在藤城的殺手做的,若他們是京城得到消息才剛剛派來的人,動作絕對不會這麼迅速。」滕王眼底帶着薄怒:「竟然是藤城腳下藏着的老鼠,看來這藤城還真成了篩子了,任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們的人竟一點信兒都不知道!」
「爹,叫二弟來問問吧,這些年藤城一直都是他在經營的,這裏的勢力他比你我都清楚。」姬城手捻着一枚棋子,緩緩落盤:「爹,該你落子了。」
「這棋不下了,哪兒還有心情。」滕王將裝着棋子的玉石盒子往前一推:「這殘局留着,明日再下,我先去你二弟那瞧瞧。」
滕王走後,姬城也從棋盤邊兒站了起來,打算出門去。
「世子爺……」沉華腳步一邁攔在了姬城前面:「王爺吩咐過,世子爺這幾天不可以踏出千甲樓一步。」
姬城沉默了一會,反身又走回了座位上坐了下來:「楚衡的情況如何了?」
「按照世子爺的吩咐,奴才給楚衡準備了最乾淨的牢房,一日三餐和乾淨的水也都按時供着。」
「她的精神狀態怎麼樣?」
「這兩天好歹吃些東西了,不過還是會經常哭。」沉華答道。
姬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沉華轉身走出了千甲樓。
沉華的身影一消失,姬城就順着窗戶翻出了樓,撿着沒人的小路,一路躲躲閃閃,沒多久姬城便摸到了地牢口。
楚衡這會正望着地牢過道的燭光火影發呆,地牢裏是一點天光都沒有,全天都是火把照明,楚衡只能通過一日三餐的送飯時間分辨時辰。
「衡兒,發什麼呆呢。」姬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鐵欄杆外,好似貓一樣,悄無聲息。
楚衡眨了眨眼睛,見識姬城來了,她起身便奔向了欄杆處:「世子爺,可有我爹的消息?」
看着楚衡腫的跟桃子一樣的眼睛,姬城心底動了一下,他沉吟片刻,一時竟不知道楚三被劫走的消息到底該不該告訴楚衡。
「世子爺?我爹到京城了麼?」
姬城嘆了口氣,終於還是搖了搖頭:「有件事還是應該要告訴你,你爹楚三在上京的途中,被人劫走了。」
「劫走了?」楚衡愣了一下,隨後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楚衡原本並不指望秦嵐,不過如今看來,秦嵐的人還真得手了。
看着楚衡平靜的反應,姬城眉頭皺了起來:「衡兒,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楚衡忙搖了搖頭:「奴婢怎麼會有事瞞着世子爺,奴婢只是一時有些疑惑。」
「疑惑什麼?」
「奴婢猜不到到底是誰救了我爹。」楚衡衝着姬城笑了笑,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一臉憨厚。
「你說他們救了你爹?」姬城語氣中全是無奈,他一邊打開了牢門的鎖走進門來,一邊繼續說道:「真不知道你這腦袋裏是怎麼想的,你爹是被人劫走的,劫走他的人還殺了我藤王府四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可見對方不是什麼善人,你不擔心你爹爹的安慰,卻說他被人救走了……」
「我爹自然是被救走了。」楚衡扁了扁嘴,因為連着哭了兩天,她這會聲音帶着一絲啞啞的磁味兒:「你想啊,我爹只是王府一個下人,綁架他能得到什麼好處,而且我爹此行上京本就是必死無疑,什麼下場能比死更慘呢。」
楚衡說完這些,久久不見姬城說話,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姬城的眼睛,卻見姬城眼底暗色涌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世子爺?」
「嗯……」姬城聽着楚衡啞啞的聲音,只覺得耳朵也癢心底也癢,見楚衡拿這小鹿一般的眼神看自己,姬城清了清嗓子,伸手摸了摸楚衡的頭:「這世上比死可怕的事多的去了。」
「怎麼會。」楚衡搖了搖頭:「人一死,便什麼都沒了,而活着,即便是苟且偷生,也有希望在。」
「那若是生不如死呢?」姬城一雙湛亮的眸
030 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