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
「我知道你不想活,活着對你來說太難太痛苦了。」
「以前我攔着你,不是因為你,是因為義父。」
「現在我對義父的承諾已經做到了,足夠了,可以放下了。」
他說罷果然將匕首塞到梁思婉手裏。
「我答應義父的都做到了,以後,我不管你了。」
梁思婉看着匕首,似乎呆住了。
梁六子更是瞪眼:「你,你說的什麼話1
還真讓人去死啊!
霍蓮看着梁思婉,握住匕首的梁思婉瘋癲的眼神凝聚,再次狠狠看向他,似乎要再刺來一刀。
霍蓮的手按住了梁思婉的胳膊。
「你想死,我不攔着你了,但,你要殺我卻不行。」
「我先前是不得不活着,現在我必須活着。」
他還要等一人。
如果等不到她,那就陪着虛無的她。
這世間必須有人還記得她。
梁思婉發出一聲尖叫,剛要動作,人猛地一栽,被梁大子打暈了過去。
梁六子心驚膽戰的接過滑落的匕首,瞪了霍蓮一眼:「你這狗脾氣真是一點都沒變1
梁大子看霍蓮涌血的胸口,皺眉說:「快治傷吧。」輕嘆一口氣,「婉婉她只是不知道怎麼活着。」
霍蓮默然一刻,何止是梁思婉不知道怎麼活,他原本也不知道。
梁大子將梁思婉抱起來:「這些年都不容易,以後,我們來教她怎麼活,你不用擔心了。」
說罷轉身向外走去。
「走了走了1
伴着他的喊聲,其他的梁氏兄弟也紛紛跟上。
「都督——」朱川撲過來,扶住霍蓮,「快來人——」
隋大夫將藥粉灑在傷口上,將傷布一層層裹住胸口。
「都督厲害。」他一邊誇讚,「這麼鋒利的匕首,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快的速度,換做其他人必死無疑——」
朱川跪在地上給霍蓮包紮手上的傷,聽得心煩意亂,沒好氣罵:「少說兩句吧,非要都督死了你才閉嘴嗎?」
隋大夫嘿嘿兩聲。
「我是在安撫都督嘛。」他說,「都督這傷,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安靜沉默的霍蓮開口了,說:「調任我北海軍的命令,明天就會公之於眾,我明天就起程。」
朱川抬起頭:「都督,你養十天半個月,陛下不會怪罪的,也沒人敢說你什麼1
按照規定,朝廷下了委任後,是要即刻啟程,否則會被問罪。
當然,肯定沒人敢問霍蓮的罪。
霍蓮搖搖頭:「我想走。」他說着站起來,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斷劍。
朱川哎哎兩聲「手,手,有傷。」
那群鑄劍師雖然沒能把劍修好,但給做了一個新劍鞘,能裝下兩段劍。
霍蓮用沒受傷的手抓起劍,懸掛在腰裏。
朱川正要再勸說,有兵衛拿着一封信走進來。
「都督。」他說,「玲瓏坊給送來的信,說是許城——」
兵衛的話沒說完,霍蓮就站起身來。
「都督坐着別動。」朱川大喊,「我來拿給你。」
他說着撲過去接過信遞給霍蓮。
霍蓮握着信,先深吸一口氣,才慢慢打開。
朱川站在一旁踮腳看,見薄信上只簡單一行字。
請來許城一見。
落款是七星兩字。
朱川的臉都黑了,糟了——
果然他才看完這句話,霍蓮已經將信一團,人站起來,大步向外走去。
「都督——」朱川喊道,「你的傷——」
但這話根本沒用,霍蓮已經奔出了廳內,向外而去。
霍蓮來到了許城的時候,新年也到來了,遠望村莊,爆竹聲聲。
湖邊的木屋也掛着新年的桃符彩絹,但木屋外不時來來去的人們神情並沒有絲毫喜色。
甚至有兩個婦人擦着眼淚走出來,一眼看到路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