黥面刺字,這輩子就算是完了。水泊梁山那些好漢,很多都是臉上被刺了字的。即便以後被詔安了,這種恥辱也是伴隨着一輩子的。
把朱玉平充軍發配,若是在他臉上刺字,對於朱玉平來說,寧可殺了他。
趙桓對朱玉平是異常的惱恨,然畢竟還是顧念舊情。有宋一朝,昏君多如牛毛。可是暴君,卻沒有幾個。
宋朝的皇帝,大多寬仁。歷史上著名的皇帝宋仁宗趙禎,便以寬仁著稱。而且,仁宗一朝也是名臣輩出的時代。
哪怕到了徽宗皇帝趙佶這裏,你可以說趙佶是個昏君。他勞民傷財鋪張奢靡,可趙佶也絕算不上是個暴君。
哪怕是保不住朱玉平,趙桓背負着雙手,嘆了口氣:「朕不能對不起皇后,玉平這孩子,絕不能黥面刺字。」
一旁的陳琳,嘆息道:「官家,就怕、就怕那些百官們不答應啊。」
趙桓大怒:「到底是朕說了算,還是這幫子臣子說了算。這天下,到底是誰的!」
陳琳大為惶恐,慌忙跪地:「自然是官家的,這天下人都是官家您的子民。」
趙桓「哼」了一聲,不再理會。
半響,陳琳才戰戰兢兢的說道:「官家,垂拱殿外的那些官員...」
「你起來罷,」趙桓看了他一眼:「告訴那些百官們,還有宮門口的那幫書生。國舅朱玉平毆打朝臣一案,秉公處理,依律法行事。」
陳琳嚇得打了個激靈,他知道皇帝這番話對於朱玉平來說,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朱玉平這次絕沒有翻盤的機會了。按照大宋律法,就算是不死也得充軍發配。即便是得到趙桓的恩赦免去刺字之苦,可這充軍發配到邊關是逃脫不了的了。
想想那高高在上,平日裏遊手好閒吊兒郎當的朱玉平。一路上帶着厚重的枷鎖,顛沛流離的千里發配,不死也得脫層皮。
垂拱殿外,百官們以絕食想威脅。均自要求,皇帝要嚴懲朱玉平。否則,他們便長跪不起。
這次他們不僅僅是為了秦檜求情,也是為了他們自己。這次朱玉平打的是秦檜,下一次呢?
萬一下一次這個敗家子發了瘋癲,當街毆打的是自己。那麼,這事誰來管。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無端端的當街毆打朝廷重臣。況且,還是清流支柱的御史中丞。這件事,朝廷不給個公斷,他們絕不算完。
百官們不相信皇帝會為了一個朱玉平,引起朝局動盪來。畢竟,天下的安危首要。
果然,就在百官們跪的腿腳發麻的時候,大內總管陳琳,手持拂塵走了過來。
百官們齊刷刷的抬起頭,紛紛看向陳琳。
而陳琳則是面無表情,手裏的拂塵對着虛空一甩:「官家口諭,國舅爺朱玉平目無王法膽大妄為,肆意毆打朝廷命官,其罪不赦。命提刑司會同大理寺,緝拿國舅朱玉平會審。」
官員們一聽,登時心頭大喜。眾人這才紛紛起身,一起施禮:「官家聖明,萬歲、萬歲。」
皇宮外面的太學生們,也是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他們聯名上書,交給了宮門口的太監。太監不敢怠慢,只能雙手接過。
就在這個時候,宮內傳來消息。皇帝趙桓口諭,依照大宋律法,將朱玉平交給刑部會同大理寺會審。一切,都秉公辦理。
既然目的達到,朝廷準備嚴懲敗家子朱玉平了。太學生們也是大喜,議論紛紛之下,這才慢慢散去。
垂拱殿外的百官們,也達到了他們想要的目的。皇帝都下旨了,這件事自然就得交給提刑司衙門還有大理寺來處理了。
有人走到大理寺卿面前,拱手道:「李寺卿,此案,還請你們明斷是非。」
大理寺卿是李陽,此人算得上是剛正不阿。只見他一甩袖子,冷冷道:「本官面前,自會秉公執法。」
群臣都知道李陽的為人,這傢伙素來以仁宗朝的包拯為偶像。有他來主持此案,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李陽不畏強權,到時候就算是皇帝求情,他為了自己的名聲怕也不會給面子。這次,朱玉平算是完蛋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宰相李邦彥和白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