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娘急道:「我哪個不疼你了?我愛你還來不及,大姐兒,你莫急,聽我說。是這樣的,之前點蠟燭的時候沒留心,把石榴圖給燒了,現在我拿不出一副現成的給你瞧。這樣行不行,我給你看看手裏的活,一起出出主意,可好?」
華蘭本想接着幫忙找東西的名義,看看衛小娘屋裏是不是真的已經空空如也,沒想到衛小娘這麼說,她只好裝得很失望地說:「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東西!那可就辛苦衛小娘幫我看一眼了。」說完,讓身旁叫夏草的丫鬟拿出繡繃來。
衛小娘接過繡繃,道:「那我獻醜了!」
她仔仔細細看了會兒,說:「大姑娘做事仔細,繡活也工整,繡的石榴籽各個飽滿。只是這石榴圖講究的是一個意境,用點或者線來勾勒寫意,並不用把一整個石榴里的每顆籽兒都繡出來,那樣的話,天荒地老也繡不完。」
說着,先用白線和紅線纏在一起打籽,而後用鵝黃纏白線又繡出幾道粗細不一的彎來,一眼看去,可不就是活靈活現的一團石榴籽嗎?
華蘭看得眼睛都圓了,驚嘆:「真就像水墨畫了!衛小娘妙手!您是哪裏學來的這般手藝?」
衛小娘:「大姑娘謬讚,這是我出閣前在家學的,汴京城裏有一階段時興這個,我們這些鄉下的也就附庸風雅地學了點。」
華蘭捧着繡繃學了起來,可越繡身上越冷,抬起頭問:「劉媽媽,怎麼春草他們還沒回來?」
劉媽媽:「我去看看。」
一會兒,劉媽媽帶着春草和小蝶進來,指着春草,道:「你說。」
春草:「我和小蝶去取炭,可看小蝶支支吾吾的,我就自己翻找,結果找便整個屋子都沒找到能進屋的灰花炭,只有一堆灶炭。就說要不燒水吧,可湯婆子都在衛小娘床上,再找不到一個。我想進來告訴大姑娘,可小蝶又拉着不讓。」
劉媽媽接着道:「我看他倆在那推推搡搡的,以為鬧口角了,問明白後我就又去小蝶屋裏翻,怕是她私吞了,最後也沒翻出什麼東西來,一窮二白,跟沒人住的一樣。」
小蝶委屈地在一旁抹淚。
華蘭安慰道:「小蝶,劉媽媽既翻過你屋,也就證明了你的清白。這是好事,不要難過。」
小蝶抬起頭看着華蘭,想了會兒,眼睛亮了。
華蘭看向衛恕意,說:「衛小娘,你也不會怪劉媽媽的對嗎?」
衛恕意很怕事情鬧大,忙說:「不會,怎麼會怪,大姑娘行事穩妥,從不冤枉人的。這炭是是明蘭平時怕冷,多在自己屋裏燒了,所以用完了。」
明蘭欲哭無淚地看着華蘭,華蘭沖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急。早上姐妹兩個抱着的時候,華蘭就覺得明蘭通身一股寒氣,手捂了半天都不熱,這哪裏是燒了一夜炭?明明是受了一夜寒。
華蘭擺擺手,說:「炭火不炭火的我不管了,現在我肚子餓,衛小娘,你請我吃飯吧!快把你屋裏的好吃的拿出來,可別讓我受凍又挨餓,不然我要哭的。」
衛小娘把兩籃餅都推給華蘭,道:「這裏有酥餅和花生糕,很香的,大姑娘嘗嘗。」
華蘭搖頭:「這些我在祖母和母親那裏都吃過了,而且這都晌午了,得吃午膳呀!」
衛小娘有點急,她缸里的米只夠熬清粥,哪裏供得華蘭要的午膳?正想要不直接下個逐客令,華蘭「呀」的一聲想起什麼,說道:「我忘了要給祖母伺候午膳了!」
她是真忘了。晨起請安時還跟祖母說好要去伺候她用膳呢。
她霍地站起,想馬上去找老太太,可又想起來答應明蘭的事情還沒辦完,便又坐下來,略一思忖,對衛恕意道:「石榴圖還沒繡完,我離不了你。這樣,你和明蘭跟着我去祖母那,我們去打祖母的秋風。」
劉媽媽道:「那大姑娘快去吧。我要回去伺候大娘子,就不跟着了,讓夏草跟着您去吧。」
華蘭起身,風風火火地裹着衛小娘和明蘭就朝祖母院子去,一邊走一邊大聲說:「今天你必須幫我把這石榴繡好,否則不許離開我半步!」留下劉媽媽和春草、小蝶。
春草守在門口,劉媽媽把衛小娘的屋子翻了一遍,每個柜子都打開來仔細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