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萌等使者入營,然後被引導走進一處露天幕棚。
在那裏,他們被告知,除了正、副二使被允許進入,其他人都要在這裏等候。
韋萌遲疑了一下,然後嚮導引他們的軍吏作揖:
「如今已經飯食,我這些隨吏都忙於此事,一直未進水米,不知貴軍可否給他們安排點吃食。」
韋萌的話讓邊上的副使種輯眉頭一皺,心裏暗怪這人說這個幹什麼?不是憑白墮了自己一方的面子?再且說了,也就是餓一頓,又能如何了?
只是他倒沒將這話說出口,不想在泰山軍面前展露他們內部的不和。
不過種輯並沒有注意到,除了他一個人,使團的其他人都對韋萌露出了感激顏色。
說個不寒磣的話,他們這些隨吏已經好多日沒有吃飽過了。自從朱儁防守京都後,市面上就已經沒有了米粟的供應。
在場的這些人都是一些官署的斗食小吏或者是一些編外的隨員,光靠俸米壓根就吃不飽。
所以今日能在泰山軍這邊吃一頓,總是一件好事。
至於個中苦楚,作為公卿子弟的副使種輯自然是不曉得的,只有同為斗吏的韋萌才能心疼他們。
聽到韋萌的請求,那泰山軍軍吏倒是挺好說話的,雖然在場使團人數也有八十人,但並沒有猶豫,就讓人去給這些人準備點飯食。
也好在是飯點,各營後勤都在生火做飯,所以沒一會泰山軍就給他們這些人準備了吃食。
一碗粟飯,一碟醬菜,甚至還有一碟酸梅子。
這伙食不能說好,而是特別好,都有些讓韋萌這些人喜出望外了。
一開始韋萌還以為這是泰山軍對他們的優待,心裏多少對這一行的安危有了點底氣。
但很快,他就見到附近的一些泰山軍吏士也如他們,甚至他們一伍還有一口鍋,鍋里還燉着肉湯。
當肉湯的香味飄到這裏的時候,使團一行人頓時覺得手裏的粟飯也不香了。
看在場這些人的孬樣,頓覺失了顏面的種輯訓斥道:
「爾等看看都是什麼樣子?那些不過是彼輩的攻心手段,還當真了?一頓肉算什麼?回了京都,我請大夥吃大肉。」
種輯世家子弟,恩威並施這種手段拿來就用。
果然,聽得種輯許諾,眾人紛紛喜笑顏開,更加奉承種輯了。
這個時候,導引他們一行人的軍吏又回來了,手裏托着個盤,上面放着的和那些隨吏一樣的吃食,只是多了兩碗肉湯。
那人進來後,笑着對種輯道:
「本來以為你兩一會就要覲見王上,所以沒給你們準備。剛我過去請報,得知王上和諸位門下還在商議事情,還有一會。所以我先給你們兩拿點吃的。」
韋萌聽了這話,恭恭敬敬的給那軍吏作了作揖,然後就將食盤接了過來。
他要分給種輯,可種輯哪看得上這些東西,撇撇嘴就扭頭問那軍吏:
「這位將軍,我們還有一名通譯,可否讓他和我們一併參見。」
這泰山軍軍吏是泰山軍老弟兄出身,一看就看到這種輯就是一副世家子弟的做派,心裏厭惡,又聽了這話,直接就訓斥道:
「用什麼通譯?是你不會說官話還是我們王上不會?別想有的沒的,老實呆着。」
說完,那軍吏就讓人將種輯面前的食物撤走,隨後拂袖而去。
種輯被一番訓斥,敢怒不敢言,一張淨白的臉是漲得通紅。
而眾人見種輯吃癟,心裏頓覺好笑。
一邊的韋萌也對那種輯沒好感,樂得他吃癟,索性不理會他,就盤着腿,細心的吃着面前的飯食。
別說,這酸梅子真是開胃,後面讓自家老妻也醬一點。
而那邊種輯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