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蘇芸還沒說話,夜君燃已經擺出了請罪的面孔。
「百里的事情上,我撒了謊,是我不對。」他誠懇地說道,「但我也不是存心騙你,我也不知道他現在落在了虛無一的手中!」
「……你究竟知道多少?!又騙了我多少!」蘇芸反問道。
她對他向來是無條件地相信,得知被騙,心中的懊悔和憤怒可想而知!
「我只知道他……懷孕了,懷的還是個魔胎……」夜君燃頗為歉意地說道,「都是我來身毒前發生的事情……我……」
「說下去,不要吞吞吐吐!」蘇芸追問道,「魔胎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究竟做了什麼,居然會和……攪在一起?!」
她想知道魔胎的來歷,想知道百里現在哪裏,更想知道自己和魔氣的關係!
夜君燃也發現她身上的魔氣和百里肋骨內的魔氣存在共通之處,於是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一遍,甚至連百里因為魔胎變得越來越女性化同時患上渴血症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蘇芸認真地聽着,等到他說完以後,才撩起頭髮,露出脖子後的牙印。
「你以前曾經問過我這個牙印是怎麼回事,那時我擔心你吃醋,沒有說實話。」她小心地說道,「傷口是百里咬的,在商陌學院的時候。」
「啊?!」夜君燃聞言,眸子裏閃過一絲戾氣,「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留他——」
「他已經夠倒霉了,你怎麼還斤斤計較!」蘇芸生氣地說道,「而且他也不是故意要傷害我。他抱住我咬着我的時候,整個人都很恍惚,像是被另一股力量控制着身心……幸運的是他那時還有理性,只吸了一點點就恢復了神智。」
「就算是只吸了一點點那也是吸了!」夜君燃生氣地說道,「任何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那你就想辦法把他體內的魔胎弄死弄掉,吸血的是魔胎,不是他!」蘇芸厲聲道,「對了,他大約什麼時候失蹤的?」
夜君燃道:「依百里夫人的說法,事情發生在他回到玉溪城後不久。因為上一代的恩怨,玉溪城與煌羅城一向關係不睦,如果不是事情已經無法收拾,百里夫人也不會主動向我求援。不過我拒絕了她。」
「為什麼?」蘇芸有些不懂了。
夜君燃坦然道:「因為那時你失蹤了,我不可能分散人力物力幫她找兒子!雖然這麼做確實有些不妥。」
「……然後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了。」蘇芸嘆息道,「不過反過來想想,也幸好你沒派人幫忙找百里,否則……就又不知要多多少枉死的人了……」
聽君無藥的描述,虛無一對百里體內的魔胎重視非常,當日強奪百里的時候必定也是步步為營,誰敢阻攔——殺無赦!
「也只能這麼想了。」夜君燃感慨地說道,「總之,對你撒謊是我不對,但是我……我……」
「放心吧,我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他是虛無一點明要的人,就算你的人能找到他,也無力把他帶回來!」蘇芸疲倦地說道。
「不管怎麼說,君無藥能夠回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夜君燃道,「如果百里沒有被虛無一抓走,或者……」
「別再說也許的事情了,我不想聽。」
夜君燃於是道:「好,我不說了。」
蘇芸點了點頭,道:「我得趕緊把師傅回來的消息告訴師伯,他一定會開心得瘋掉的。」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能改變,他們終歸只是凡人,沒有逆天的本事,只能儘自己的才智,在命運允許的範圍內不斷地掙扎、成長,最終擁有主宰命運的能力,讓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都得到幸福。
「對不起,百里,暫時不能救你。但是我發誓,終有一天會帶你回來,護你一世安寧!」看着夜君燃的眼睛,蘇芸在心中默默發誓。
……
「迷霧森林的人全滅了!」虛無一以近乎歡快的口吻說道,「我的小貓,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嗎?」
「說得好像是你讓他們全滅一樣!」百里懶洋洋地說道,他厭惡現在的自己,但卻沒有改變的能力,只能好像精緻的人偶般任虛無一擺佈。
「當然是故意的,我想要的是魔主歸還,除此以外的一切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