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不是退下來了嗎?咋還」
「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宜將剩勇追窮寇,現在兩派的爭執非常激烈,尤其是我那個位置非常敏感,如果稍有不慎,恐怕我要步你爸爸的後塵了!」
蔣明奇這麼多年宦海沉浮,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知道什麼時候該奮勇前進,什麼時候該急流勇退。
可眼下的形勢,連他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咋了小子,這麼快就給我下逐客令了?」
「叔您這說的是哪裏話,我巴不得您能多待一陣子,跟着您多學些東西呢!」孫建平餵完了馬,坐在馬紮上,扯過厚實的牛皮,用鐮刀小心翼翼修着邊,幫老程頭做籠套。
「對了叔,你說郎主任那人」
「你說的是他啊」蔣明奇笑了笑,「那個人現在不是在你們縣供銷社當採購科科長了?」
「嗯!人家算是高升了。」
「他那個人啊」蔣明奇只是笑了笑,「就那麼回事吧。」
看來郎主任呸呸,科長,給蔣領導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
兩頭黑白花的小牛犢跑了出來,舒舒服服躺在孫建平身邊,使勁挺起頭,讓他幫忙撓痒痒。
小牛犢要長角了,所以頭頂就很刺撓,要麼蹭牆解癢,要麼就得讓兩腳獸幫忙。
「你們這幾頭牛,一天能產多少牛奶?」蔣明奇很好奇,怎麼養了這麼多奶牛!
「現在是夏天,產奶量比較高,一般一頭牛一天能產六十多斤,六頭就是三百六十多斤,不過這只是最保守的估計」
孫建平叫過王月娥,「這周的產奶量咋樣?」
「每天都能達到四百五十斤左右。」王月娥說話時小臉紅撲撲的,蔣明奇掃了她一眼,心裏納悶小小二馬架,好看的大姑娘倒是不少!
這個尤其漂亮!
「嗯,我們基本上每天都得給供銷社送一趟。」孫建平笑笑,「聽說有好多縣城的人都去杜爾基供銷社買牛奶喝。」
「這倒不是什麼稀罕事,畢竟現在物資供應緊缺,有錢你也未必能買到想要的東西。」
蔣明奇接過王月娥遞來的牛奶,抿了一口,這種只是簡單煮沸消毒,沒有增加任何糖類和調味劑的純牛奶喝起來特別醇,還有一股淡淡的奶腥,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牛奶是個好東西啊!」蔣明奇只是嘟囔了一句,將碗裏的牛奶一飲而盡,隨後眼望天空,什麼都沒有說。
孫建平摸着小牛犢的耳朵,靠在身後的土牆上,看着雲翻霧繞的夕陽,折射出一片片絢爛的光芒,腦子裏亂糟糟的胡思亂想。
九月,又一個震驚所有人的消息傳來!
巨星隕落!
舉國悲痛!
無論是老人孩子,還是男人女人,一個個都哭成了淚人,錢慧珺更是哭暈在孫建平懷裏好幾次,看着愁雲慘澹的天空,孫建平抹了把眼淚,老天也在為此悲傷!
「伱說這人,咋就說沒就沒呢!」
老曹都沒心思抽煙了,坐在孫建平家炕頭上,和蔣明奇攀談着,一頓感慨,又抹了兩把眼淚。
「人啊,生如蜉蝣,朝生暮死,這都是正常的,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永遠不死的人。」蔣明奇心情也不太好,感覺就像被抽掉了主心骨,心裏空嘮嘮的難受!
「是啊,誰都有那一天。」老曹的語氣有些悲涼。
「唉,老哥哥你也別想太多了,日子該過還得過。」蔣明奇安慰他兩句,又叫過孫建平,「建平啊,這段時日麻煩你們兩口子了,我明天就得回去了。」
「叔,咋這麼着急?」
「天時變了,也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
錢慧珺終於明白這幫老爺們嘴裏說來說去的「天時」到底是什麼了。
「小寶寶過來!」
他拍拍手,小丫頭蹦蹦跳跳跑進來,「爺爺我在這!」
「想不想和爺爺去城裏玩?」
他把小丫頭抱起來,這麼長時日的相處,蔣明奇早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
「爸爸媽媽也可以一起去玩嗎?」小丫頭轉轉眼珠,嘿嘿一笑,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