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應該也快出來了吧,這都關了幾年了」
燒完紙,孫建平按照老曹教的念叨兩句,無非就是別折磨我外甥了,趕緊的從哪來回哪去吧,錢給你備得足足的,以後別來了云云。
做完這些,他把殘存的一點火星踩滅,免得死灰復燃,扭頭看看秋收後的稻田。
場面那是相當壯觀!
從紀家油坊一直到七棵樹,甚至更遠的曹家集現在也開始着手修建水田了!
足有兩萬多垧水田,宛若一條飄逸的玉帶,沿着咕嚕河一字排開,以太平山水庫作為源頭,一條條引水渠如同血管一般遍佈整片土地,用甘甜的泉水養育了太平山十三個生產隊的老百姓。
按照李縣長等人的宏偉規劃,接下來要將更多的旱田改為水田,計劃在三年內讓水田的面積翻上一番!
而且整個納河縣,有水源的地方,也都要效仿太平山大隊,大修水利工程,掀起農田基建新高潮!
他蹲下來,拔了一根尚未收割的稻穗叼在嘴裏,想起李縣長這個人
怎麼評價呢?
這個人有能力有魄力,精力充沛幹勁十足,一門心思想着立功見報,希望以納河為跳板,在仕途上獲得更大進步!
而且這個人的嗅覺非常靈敏,上頭稍有風吹草動,他就立馬改弦易轍,積極主動向上頭靠攏!
先前的割尾巴事件,最近的民辦老師考核事件,都是最好的例證。
這並不是什麼大毛病,畢竟誰還沒個進取心呢!
不怕他折騰,就怕他瞎折騰,亂搞一氣,鬧出亂子還得我們這些基層幹部給他收拾殘局!
就像楊組長那樣的
胡干蠻幹,到頭來把自己也給送了進去。
現在爸爸的問題解決了,禁錮在孫建平身上的成分枷鎖也隨之解脫,按照蔣明奇蔣老爺子的意思,希望他能夠專心仕途,相信以他的能力和學識,足可以成為官場上的後起之秀。
不過未來怎麼走,孫建平有自己的打算。
他叼着稻穗慢悠悠往家走,忽然有什麼東西緊貼着頭皮飛過,頭上戴的狗皮帽子也飛起來,嚇得他急忙彎下腰雙手護住頭,斜眼一看,險些氣炸了!
「逆子」海東青竟然把他的帽子抓起來,在半空中雙爪一揚,遠遠拋向遠方!
「兔崽子!」
海東青快樂的滴滴叫!
能夠戲耍「老父親」一下,讓牠十分開心!
遠處飛來一群野鴿子,落在收穫後的稻田地上,開始找吃的。
海東青咻的一下迅速拉升,仿佛一個白色的串天猴,眨眼間就消失在茫茫藍天之下,孫建平跑到河邊,踩着厚厚的冰殼把帽子抓起來,使勁抬着頭往天上看,這兔崽子又跑哪去了?
唰!
仿佛一道白色的流星從天而降,速度快得驚人!
啪!
還沒等孫建平看清那道白影,稻田裏一隻正在撿稻粒吃的野鴿子猛地顫了一下,隨即肚皮朝上,翅膀張開,兩條小細爪使勁蹬蹬了兩下,猛地抻直,死了。
其餘野鴿子被嚇得愣在原地,不知哪一隻咕咕叫了一聲,這才拍打着翅膀一鬨而散!
海東青慢悠悠兜了個圈子又飛回來,落在死掉的野鴿子身邊,鋒利的喙使勁扯開鴿子胸前的羽毛,露出暗紅色的肌肉。
牠扯開皮肉,撕下一條吞下肚子,見孫建平瞅着牠,滴滴叫上一聲,拍拍翅膀。
孫建平彎着腰摸過去,海東青瞥了他一眼,繼續低頭撕扯鴿子肉,享用美味。
「好傢夥可以啊!」
他一把提起已經被啃得血呼啦差的野鴿子,翻過身看看鴿子的腦袋,已經被海東青鋒利的爪子給直接洞穿,甚至可以看到裏面紅的白的腦漿,混雜在一堆白毛里,看得他腦後直冒涼風!
海東青拍拍翅膀飛到他肩膀上,有些生氣的咕咕叫了一聲,抻長脖子去扯鴿子身上的肉。
「去去去,吃吧,小摳!」
他甩手把鴿子扔向遠處,海東青拍拍翅膀飛過去,在鴿子屍體落地的一瞬間,一招海底撈月給叼起來,徑直飛到河邊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