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夙在穆九之後進府,不過他沒有去追穆九,也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華晏的藥房,華晏這段時間都窩在藥房裏,左右兩邊是各種各樣的藥材,中間兩張大桌子,一張用來配藥,一張堆滿了書籍。
此刻華晏正抱着醫術啃,認真的樣子倒是有幾分聖門華家的樣子。
蕭君夙走進去,敲了敲桌子,華晏回神,看到是蕭君夙,放下書本:「你怎麼來了?」
華晏這段時間專心研製藥物,痴迷起來不分晝夜,有點兒分不清今夕何夕,感覺都要與世隔絕了。
蕭君夙將一塊手帕遞到華晏的面前:「看看這個。」
華晏狐疑:「這不就是一塊手帕?」
說着拿過去,入手是濕的。
蕭君夙不會無緣無故拿一塊手帕來找他,華晏放到鼻尖嗅了嗅,濃郁的是酒味,其中還夾雜了絲絲被酒香掩蓋的很淡的味道,一般人嗅不出來。
這是有藥被下到酒里了?
華晏跟着蕭君夙可不是人情,而是被蕭君夙壓榨當大夫的,處理跟藥和病有關的事情都是他的責任,拿着帕子聞了好一會兒,起身去拿了一個燭台過來,點燃燭台將帕子展開放在旁邊熏烤。
等帕子上的酒被烤乾揮發得差不多,重新聞一聞,仔細分辨,明白了。
「這是花顏之毒,主要成分是曼陀羅和斷腸草,毒性很強烈,但不會立刻發作,曼陀羅有麻醉成分,可以減緩一下毒發時間,大概在四個時辰左右,從胃部開始衰竭,最開始只以為是吃錯了東西胃痛,緊接着整個腹部痛,等到真正查出是毒藥的時候,毒已經進入五臟六腑,無力回天,可就算死了,身上也不會看出中毒的徵兆,不找仵作剖屍是驗不出來的,讓人痛不欲生的死,卻保留了最完整的外觀,沒有絲毫的損傷,而第一個被傳出死於此藥的人是魏國帝君的寵妃,因此名為花顏。」
蕭君夙知道太后會對穆九賜毒酒,但到底什麼毒卻不知道,如此劇毒,倒是充分體現了她們想要穆九死的心情。
辨明了毒藥華晏才有心思八卦:「怎麼了?這毒酒哪兒來的?誰敢給你喝毒酒?楚帝?」
「不是,是太后賜給穆九的。」蕭君夙說完,轉身離開。
華晏看着蕭君夙那挺拔森冷的背影,微微驚訝,賜給穆九?穆九什麼時候又得罪太后了?
他們回到府里都已經很晚了,穆九也是個心大的,主要是那樣的穿戴把她脖子累着了,泡了個熱水澡往床上一倒就睡了,其他的事情完全不在乎,到真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妾,天塌下來有人頂着,無所畏懼又沒心沒肺。
蕭君夙在風雨軒外站了片刻,最終還是沒進去找她,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卻沒什麼睡意。
坐在書桌前許久,面前擺着空白的紙張,他卻一個字也不想寫,出神了一會兒他喊道:「西歸。」
門窗未動,西歸卻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側邊,收斂了氣息,暗夜裏像是鬼魅,西歸看似與其他侍衛不同,可他主的是隱殺,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蕭君夙微微靠向椅背,珠簾的陰影落下,將他的半張臉遮住:「去給太子送一份禮。」
輕飄飄的聲音,縹緲幽幽,聽起來透着幾分詭異。
西歸微微抱拳,然後眨眼消失。
跟定北侯府別樣的安寧不同,宮裏可有很多人還在煎熬之中,比如今日的主角凝華公主。
母女倆都是假暈,如麗貴妃這樣能一步步走到貴妃之位,和皇后叫板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那麼扛不住打擊?不過是策略罷了。
母女倆回到了貴妃的寢宮,麗貴妃立刻醒來,看到還在裝暈的凝華公主,『啪啪啪』的幾個耳光下去,生生把她扇醒。
「母妃......」凝華公主睜眼,淚眼朦朧。
「啪!」麗貴妃又是一個耳光下去,眉眼凌厲含着凶光,一副恨不得吃了凝華公主的模樣:「你還有臉叫母妃?」
凝華公主捂着臉,眼淚吧嗒吧嗒的落,眼裏卻泛起了血光。
宮女們早在麗貴妃動手的時候就全部消失,這個時候不識趣點走,聽到了不該聽的,小命也該完了。
麗貴妃深吸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