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嶺的主峰名為棒槌峰,顧名思義,形狀就像一根大棒槌直上直下,與周圍層巒疊嶂的群山相比,顯得十分突兀。
此峰本來四面均是懸崖峭壁,可不知何朝何代,有人在山峰北側硬生生開出一道石階,這才可供人攀上山頂。
可儘管如此,這道石階也極為陡峭,很多地方近乎直上直下。匪首金眼雕正是看中了此處的易守難攻,才將老巢建在峰頂之上。
深夜一戰,中寨的土匪又損失了一百多人。狼狽逃回山寨之後,金眼雕已經料定後寨的人馬一完,敵人必來攻棒槌峰。到這裏土匪們就再無退路了,因此金眼雕只能孤注一擲。
他將殘餘的三百人,再加上留守山寨的三百人集合在一起,湊成六百來人,在峰頂收集一切能搬動的石塊,全都堆積在北側的石階頂端。一旦有人攻山,便可將石塊拋下去傷敵。
金眼雕也並非不知道峰頂沒有水源,可此時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為了最大限度地加強防禦,他還命眾土匪把山頂的房子扒了一半,得到不少磚頭瓦塊。
望着山頂的殘垣斷壁,金眼雕真是打掉牙往肚裏吞。他心想自己可算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如果連這最後的防線也守不住,還留着這些房子有什麼用?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等了整整一天,不明身份的敵軍卻並沒有來攻山。
棒槌峰是石門嶺的主峰,平時就雲霧繚繞,這幾天連日大霧,從山上往下看,就更是什麼也看不清楚,所以金眼雕也不知道敵軍的動向。
但他已經打定主意,這次是堅決不出去送死了。反正峰頂地方也不大,只要守好那條小路,你底下愛怎麼調動就怎麼調動,只要別上來就行。
白晝就這樣轉瞬即逝,石門嶺巍峨的群山再次被夜色籠罩。金眼雕已經兩天一夜沒合眼,此時還想勉力支撐,可他手下的那些土匪們卻沒有他的精神頭,早困得東倒西歪了。
金眼雕無奈,只得讓土匪們輪班休息,他自己也退回房中和衣而臥。但他也沒有放鬆警惕,仍保留近三百名土匪死死把守小路,生怕敵人趁夜色偷襲。
轉眼已是三更天,山中真是萬籟俱寂,只有草叢中的蟲子不知疲倦地哼着歌。眾土匪初時倒也十分警覺,稍有個風吹草動便一驚一乍,但時間久了,倦意便不由自主地侵襲上來,皆是昏昏欲睡。
就在此時,在棒槌峰南側的懸崖峭壁之上,卻有一人如同游牆的壁虎,正不停地攀援而上!只見他身穿夜行衣靠,與黑色的山石几乎融為一體,就是瞪大眼睛仔細瞅,也不一定能看得出來。
那懸崖峭壁雖然接近筆直,但畢竟不是光滑如鏡,總有些凸凹之處可以蹬踏,還有些頑強的植物從縫隙中鑽出,正好可以借力攀援。那人便小心翼翼、卻又十分堅定地向上爬行,不多時已從谷底攀至峭壁邊緣。
而眾土匪雖然也有盡心值守的,但皆將注意力集中在北側的小路上。至於其餘三面,全是陡峭的懸崖,他們根本不相信會有人從這裏攻上來。因此這幾側根本就無人看管,那人聽聽上面沒有動靜,便如同狸貓一般,悄無聲息地縱身上崖,立即將形跡隱藏在一棵大樹之後。
過了片刻,見眾匪徒仍是渾然不覺,那人便從身上解下早已備好的五條繩索,一頭牢牢地系在大樹的樹幹之上,另一頭卻拋下山谷。
過不多時,五個同樣如幽靈一般的身影就順着繩子攀了上來。他們互相一使眼色,便直向頂峰的重重房舍摸了過去。
這幾人正是特勤處的成員。徒手攀援絕壁的,自是武功最高的燕凌,解勝等人則是藉助繩子登頂。他們人手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刀身卻是烏黑色,即使被月光照上,也不怕因為反光暴露形跡。
潛入房舍之後,幾人立即分頭行動。解勝等人各自摸進土匪的臥房,只見一排大炕上,橫七豎八躺滿了鼾聲如雷的土匪。
解勝也不言聲,從門口的第一名土匪開始,左手一捂口鼻,右手便用匕首抵住土匪的脖子,用力向下一割。
他這些天來深得燕凌親傳,雖然武藝不可能一蹴而就,臨敵經驗卻是陡然豐富起來。此時之所以用「割」而不是「砍」或「刺」,正是怕發出聲響,驚動其他土匪。
而這名倒霉的土匪還正做夢娶媳婦,莫名其妙地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