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退入後台。鄭拓海登時渾身酥軟,恨不得要衝上去將吳夢玫一口吃掉。
喬啟泰打趣道:「鄭老闆怎的如此性急?這花魁大賽才剛剛開始,後面的姑娘還多得很。萬一您又看上了別的姑娘,這一千兩銀子不就百花了麼?」
鄭拓海卻大大咧咧地笑道:「喬老闆有所不知,我鄭某人來京師經商十數年,見過的當紅姑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還從未有像吳姑娘這樣讓鄭某着迷的。我捧吳姑娘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定要捧她做這花魁狀元!」
正說話間,人群又爆發出一陣更大的喝彩聲,卻原來是上林苑的頭牌高英兒登了台。她年齡比那吳夢玫更小一些,只有二十歲,卻也更加柔媚可人。此時佔據地利,捧場的賓客自然也更多。
這次她演奏的是古琴。隨着她纖細的十指輕輕地撥弄,悠揚的琴聲立即蓋過了喝彩聲。
李自誠見朱由檢目不轉睛地盯着台上的高英兒,微笑着道:「尤公子,高姑娘這一曲《春江花月夜》,您覺得如何?」他其實是想看看朱由檢是否想與這高英兒共度,如果朱由檢真有此意,他就豁出來砸個萬兩白銀,將高英兒拿下,送與朱由檢,做個天大的人情。
朱由檢卻猜不透李自誠的心思,他心想要讓哥聽個流行音樂還行,這古代音律嘛,實在是蛤蟆跳井,不懂!想想又不能這麼直說,那可就露怯了,只得硬着頭皮冒充行家,輕輕搖了搖頭。
李自誠還道是他看不上高英兒的姿色,也只得一笑而過,心中暗想:這位「尤公子」真是高深莫測,連高英兒都難入他的法眼。也難怪,他身旁的那四位孿生美女,容貌也絕對不次於台上的任何一名姑娘。
朱由檢要是知道李自誠的意圖,恐怕連腸子都要悔青了。
就這樣,京師各大妓院的姑娘走馬燈般上台獻藝,底下幾十桌的賓客也不閒着,一邊觀看美女,一邊大快朵頤,真真是秀色可餐。朱由檢這一桌也是如此,幾位銀號老闆一邊殷勤地向朱由檢勸酒,一邊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證,銀子存入自己的銀號絕對不會出問題。
正所謂酒杯一端,政策放寬;筷子一舉,可以可以。這幾位老闆都是生意場上的老手,如何不深諳此道。朱由檢畢竟在前世只是個窮學生,哪裏招架得住這些糖衣炮彈,當即允諾將十二萬兩銀子等分為四份,分別存入四家銀號之中,不再要求抵押。
幾人見目的達到,皆大歡喜,更如眾星捧月般輪流向朱由檢敬酒,把他簡直捧到了天上,就差跪下管朱由檢叫爹了。
朱由檢雖也喝了不少酒,但此時的酒乃純糧釀造,在酒精度上根本無法與前世相比,因此腦筋倒還清醒。他將銀子分別存入不同的銀號,也算遵循了前世「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的投資原則。好歹也是學過經濟學的,今天他總算學以致用了一回。
眾人交杯換盞之際,花魁大賽也有了結果。唱票的結果,上林苑的高英兒不出意外地摘得京師花魁狀元。巫雨樓的吳夢玫得了榜眼,而醉星樓的頭牌慕容雪屈居探花。而為了獲得與吳夢玫共赴巫山的機會,鄭拓海竟然花了八千八百兩銀子!
朱由檢瞠目結舌地道:「鄭老闆真是性情中人,只為與一青樓女子共度半月,就用了近萬兩銀子,這真叫一刻值千金!」
喬啟泰卻笑道:「尤公子有所不知,鄭老闆精明得很,這銀子可沒有白花。今夜之後,京師還有誰不曉得鄭老闆的財力?只怕那財源滾滾而來,用不了幾日,鄭老闆就連本帶利賺回來了呢!」
朱由檢這才有點明白,此時的妓女就跟前世的名車一樣,也是一種身份和財富的象徵。想前世那些老總,哪怕公司都拖欠員工工資好幾個月了,也得借錢買個奔馳寶馬裝點門面。要不怎麼有「香車美女」這麼個詞呢,看來基本上這倆算是一個性質的。
眾人正喧鬧之際,少當家江映秋又躍上前台,高聲道:「各位相公先不要着忙,上林苑今夜還有更精彩的節目!」
朱由檢原以為花魁大賽結束,就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聽說後面的節目更精彩,又重被吊起了胃口。
只見江映秋一聲令下,四個打着赤膊的彪形大漢,將一張沉重的八仙桌抬上了前台。
八仙桌上,跪着一名衣衫凌亂、五花大綁的少女!
第四十三章 花魁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