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着聲浪來至前院,見上林苑的主樓之中高朋滿座,足足聚集了不下數百人。樓內大廳已被幾十張八仙桌佔滿,大廳的另一邊,則是半人多高的台子,倒像是個劇場的佈局。
幸虧喬啟泰早有安排,預留了樓內最好的位置。朱由檢由眾人簇擁着,徑直來到這張離台子最近的桌旁坐下,立時引來周圍人群的嘖嘖艷羨之聲。一是羨慕朱由檢身旁帶着的梅蘭竹菊四姐妹,堪稱艷冠群芳;二也是羨慕朱由檢出手不凡,能佔據最好的位子。
喬啟泰心中得意,討好地對朱由檢說道:「不瞞尤公子說,僅為這個位子,喬某就花了一千兩白銀。而其他桌子也需數百兩白銀不等。就算沒有位子,只要進場,也必須繳納紋銀五十兩。這上林苑,真不愧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眾人忙拱手感謝喬啟泰的盛情款待。四姐妹卻羞怯地低下頭去,她們雖不曾在上林苑呆過,卻對這種環境再熟悉不過,生怕被過去的恩客認出來,為朱由檢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朱由檢剛剛坐定,只聽周圍的人群一陣陣起鬨道:「怎的還不開始?快叫姑娘們出來,大爺等得不耐煩了!」本桌上的常連天、鄭拓海等人也跟着瞎起鬨。而林佑坤、喬啟泰、李自誠等人雖未起鬨,卻也面帶微笑,顯然都是此間的風月老手了。
朱由檢雖然在前世閱盡島國影片無數,但這種風化場所還是第一次來。在略覺尷尬的同時,也被周圍的氣氛感染得興奮起來,心中暗暗期待着「花魁」的登場。
不多時,一名青年男子健步走上前台,朗聲說道:「多蒙列位相公捧場,上林苑江三郎先行謝過了!請列位稍安勿躁,姑娘們在後台定妝已畢,花魁大賽馬上開始!在開賽之前,小人先將大賽規則講說一遍!」
全場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伸長了脖子聽此人講解。喬啟泰趁機對朱由檢低聲笑道:「這位江三郎大名江映秋,是上林苑老闆江萬流的三公子,也是這裏的少當家。」
朱由檢見此人生得面如冠玉,膚如敷粉,天庭飽滿,鼻直口方,端的是個美男子。心想原來這時候就已經流行花樣美男了,看來我朝的「娘」文化倒是源遠流長,卻非從韓國或日本舶來。
一邊想着,一邊聽江映秋說道:「本屆全國花魁大賽,京師的分賽由我們上林苑承辦。京師的各家粉樓各出頭牌姑娘一名,登台獻藝。獻藝畢,各位相公即可購買彩票,投入您喜愛的姑娘所對應的票箱之中。
「選票記名,一張票十兩銀子。最後唱票,得票最多的三位姑娘,即是本屆京師花魁大賽的狀元、榜眼、探花,並且明日還將代表京師粉樓,參加在通州舉行的天下花魁總決賽!
「還有,諸位應該都很清楚,頭牌的姑娘平常接客只是賣藝。但此次例外,每位姑娘票箱中投票最多的相公,即是該位姑娘半個月之內的唯一恩客!現在,花魁大賽正式開始!」
台下的人群頓時瘋狂了起來,誰不想與花魁一夜風流?有些財大氣粗的傢伙已經躍躍欲試,看那架勢,恨不得將花魁的前三名都盡數攬入自己懷中。當然也有些自知實力不濟的,只想跟着飽飽眼福,能一睹花魁的芳姿,也就不虛此行了。
忽聽一棒鑼響,全場頓時安靜下來,知道正角兒就要登場。但台上仍是空無一人,只從幕簾後傳來一陣婉轉的歌聲:「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這歌聲細若遊絲,卻又清清楚楚地送到場內每一個人的耳朵中。雖然只唱得一句,卻立即勾勒出一派初秋黃昏的寂寥景象。這一句唱罷多時,眾人才如夢初醒,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隨着這掌聲,一名懷抱琵琶的美女款款從後台走出,邊走邊唱道:「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不少人已經認出她,紛紛喝彩道:「不愧是巫雨樓的頭牌姑娘吳夢玫!這曲柳三變的《雨霖鈴》,也只有吳姑娘能唱得如此情真意切,婉轉低回!」當即就有很多沉不住氣的客人購買彩票,手忙腳亂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再投入吳夢玫的票箱中。就連鄭拓海也按捺不住,一口氣買了一百張票,一股腦地砸了進去,頓時引來旁觀者的一片驚呼。
一曲唱罷,吳夢玫向場內賓客深施一禮,又對投票最多的鄭拓海拋了個媚眼,才
第四十三章 花魁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