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鳳難產,讓朱由檢的心針刺般疼痛,他真恨不得一下子飛回宮中,想盡一切辦法確保她的平安!
可是清軍剛剛發動過兩次進攻,現在剛過正午,誰也不能保證午後敵人會不會有更大規模的攻勢。如果自己走了,將士們會不會失去主心骨,或者戰局會不會出現什麼出人意料的變化?
尤其讓朱由檢左右為難的是,他已經曉諭全城軍民,京師之圍不解,他絕不回宮。如今話音剛落,如果為了美鳳而回宮,豈不是食言了?老百姓可未必知道自己回宮的原因,他們會怎麼看自己?
可是如不回宮,美鳳絕對凶多吉少!自己好歹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雖然不懂醫術,但現代醫學常識還有一些。如果連自己都無法幫助美鳳的話,她可能就真過不去這個坎了!
剎那之間,美鳳為他浴血沙場、孤身在怒濤中與倭寇搏擊的場景,宛如過電影般在朱由檢腦海中一一閃過;而崇瑤和貞妍的音容笑貌,也一齊浮上他的心頭。
在這一瞬間,朱由檢終於決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崇瑤和貞妍的悲劇再重演了,他無論如何也要救美鳳,為此他寧肯背負天下罵名!
於是他立即喚來解勝道:「朕現在回天壇處理要務,韃子如再攻城,立即用紅夷大炮開炮,震懾他們一下!另外其他城『門』也要嚴加防守,不可出一點紕漏。你是主將,要負起守城的全部責任!」
解勝立即行軍禮道:「陛下放心,人在城在!而且無論韃子如何攻城,都有相應預案,若放一個韃子攻上城頭,末將甘受軍法!」
朱由檢點了點頭,便換了一身皇城警衛團的軍服,『混』在蕊兒的『侍』衛中偷着溜下城頭,火速返回紫禁城。
一進令妃戚美鳳的寢宮,就見驪妃朱存棋、圓妃陳圓圓在院落中焦急地來回踱步,戚美鳳的痛苦呻『吟』聲則從殿內不斷傳出來。朱由檢的心更如刀割一般,因為他知道戚美鳳是武將出身,從不矯『揉』作態,如此大聲呻『吟』,必是疼痛到了極點!
見朱由檢回來,二人先是一喜,又立即焦急地道:「萬歲,快想法子救救美鳳啊!」
「御醫何在?『玉』憐呢?」朱由檢急匆匆地問道。
幾名太醫院的御醫忙連滾帶爬地從殿內出來叩見朱由檢,用顫抖的聲音奏道:「萬歲,令妃娘娘難產,情形十分危急!德妃娘娘還在裏面幫助令妃娘娘,但以微臣等之淺見,正常生產已不可能。臣等斗膽奏請聖裁:是保娘娘,還是保皇子?」
朱由檢聽了更是滿頭冷汗,厲聲問道:「保娘娘怎麼說,保皇子怎麼講?」
「臣等…臣等萬死,不敢明言!」幾位御醫戰戰兢兢地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敢耽誤時間!」朱由檢暴怒道,「快說,否則朕把你們幾個全殺了!」
「遵…遵旨!」為首的御醫囁嚅着道,「保娘娘,就是…就是把胎兒絞碎,自然就可以取出來了。保皇子,就是強行擴開產道…」
「住口!」朱由檢勃然大怒,一腳把那御醫踢了個筋斗道,「大人孩子朕都要!滾蛋!」
說着他便大踏步往殿內闖,幾名宮『女』忙阻擋道:「萬歲爺,娘娘生產乃『血光之災』,沾之不吉,…」
話音未落,朱由檢已經把幾人推得東倒西歪,幾步闖入殿內,一眼就望見戚美鳳正汗流滿面地躺在『床』上,臉『色』因為劇痛而變得極度蒼白;包『玉』憐正蹲在『床』邊忙活着,見朱由檢進來,也顧不得說別的,急切地道:「胎兒是橫位,根本無法進入產道。時間拖得久了,恐怕會血崩!」
朱由檢知道所謂「血崩」就是『子』宮破裂導致的大出血,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以現在的醫療水平,那就回天乏術了。望着痛苦呻『吟』的戚美鳳,朱由檢心如刀絞,含淚說道:「實在不行,就保大人吧!」
「不…萬歲,一定要保孩子!」戚美鳳氣息微弱地道,「如果孩子沒了,臣妾也不想活了!」
朱由檢見她意志堅決,急得滿頭大汗,突然問包『玉』憐:「『玉』憐,你不是做過截肢手術麼?剖腹手術你能不能做?」
包『玉』憐自從協理太醫院之後,醫術更加『精』進,一聽就明白了朱由檢的意思,沉『吟』片刻道:「萬歲是要臣妾剖開美鳳的腹部和『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