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高家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暮色降臨,萬家燈火,只是沒有一盞燈是為他們而點亮。
一進那籬笆院子,高婆子立刻炸開了,「你還知道回來?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啦?豬也不餵、飯也不燒、柴也不劈,我看你就故意在山上磨洋工,懶死你算了!我老高家真是做了什麼孽怎麼攤上你這麼個懶丫頭!還杵在那幹什麼?當門神啊?還不給我劈柴去!我看你們也不餓,今晚就別吃了!」
高領雙手鬆松誇誇交抱靠在屋子外牆上,姿態懶散又無賴,一雙眼睛一直盯着許照容,這時候笑嘻嘻開口:「先別急着去劈柴,去給我端盆洗腳水過來,快點啊。」
許照容將鋤頭從肩頭放下,駐着地道:「大娘,阿錚、阿清臉上、手上不知道怎麼回事起了好多紅疹子,我嚇壞了,帶他們上河邊清洗,所以回來晚了。這家裏這麼多人,非得等着我餵豬燒飯劈柴嗎?我今天剛落了水半條命可差點沒了,這些活兒誰愛乾乾去,別叫我!這飯不吃也罷!」
「你說什麼?」高婆子徒然一股怒氣直衝腦門,不由得衝上來便要擰許照容的臉,「你竟然敢頂嘴!」
她一天數落許照容沒有一千句也有八百句,早就成了習慣,不管有事沒事,反正不念叨不舒服,許照容從來都是低着頭老老實實聽訓,一邊默默地做事,可是她現在居然敢頂嘴?
這對高婆子來說簡直就是反了!
許照容頭一偏往旁邊退了兩步,抬手毫不客氣將高婆子的手拍開,「什麼頂嘴?怎麼?難道我連說話都不能說嗎?這往後別什麼都指使我,我又不是你們家的下人!」
「你......」
高領一陣風似的奔過來,急急忙忙去看許照清、許良崢,果然,這小兄妹倆臉上、脖子上、手上全是一塊一塊的紅疙瘩,難看極了。
他有些氣急敗壞指着:「這、這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弄成這樣?」
高婆子咽下叫罵的話也趕緊看去,這一看也嚇了一跳:「怎麼就只他們這樣?你怎麼好好的?」
許照容心裡冷笑,嘴裏道:「我怎麼知道?或許他們不小心在外邊碰到什麼東西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什麼時候才會好。大娘給請個大夫瞧瞧吧!」
高婆子又炸毛:「請什麼大夫,誰有閒錢給你們請大夫,這又不是什麼要命的事兒,長几個疙瘩而已,過幾天自然會好!」
就算不好也無所謂。
許照容擔憂道:「可是我擔心會傳染啊,我的手也有點痒痒、臉上也感覺有點癢了。」
高婆子、高領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瞪着她。
「那你還往我們跟前湊什麼?還不趕緊滾遠點!」
「哦,那我們先回自個屋裏了!」
「哼!」
晚飯高領媳婦趙氏已經在燒,並非一定要許照容燒不可。聽見許照容這麼說,顯然是不打算吃晚飯了,高婆子巴不得,能省一點是一點,哼一聲當默認了。
許照容領着一對弟弟妹妹回了那一半是柴房、一半是臥室的屋裏。
高領急急將他娘一扯,湊近低聲道:「娘,這......怎麼辦啊?」
高婆子主意倒是正,「不急這兩天,等等吧,等好了再去找買家。」
「那臉都不能看了,會好的吧?」
高婆子想了想:「等過兩天再看吧,這種事兒以前我也見過,有些人進山不知道沾了什麼髒東西,便會變得這樣,過幾天也就沒事兒了。真是,這倆麻煩精,也不知往什麼地方混鑽......」
高領悻悻,也只能作罷,「行吧,那就再等等!」
高婆子忽然想起什麼,幾步走到許照容他們屋子外頭,隔屋拍了拍:「哎,我問你,今兒我放廚房裏的兩個雞蛋,你偷吃了?」
許良崢嚇得一哆嗦有些慌張,許照容兩手分別輕輕攬着小兄妹二人拍撫拍撫,「雞蛋?什麼雞蛋?」
「你真沒偷吃?」
「有沒有大娘難道不知道嗎?」
「也是,諒你也沒這膽子,若是叫我逮着了,爪子不剁了你的!」
高婆子滿心納悶,
第4章 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