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珠和玉公公來,都是告訴我要即刻啟程,可接下來的好幾天都沒有要啟程的跡象,州府反倒平靜了下來。
我出不去,也沒有消息可進來,無奈之下也只能安安靜靜的呆着。
一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
時值初夏,空氣中已經漸漸有了炙烤的熱度,我雖然不在牢裏,卻終究還是算關押,這兒的條件也不會太好,狹小的屋子越發像個蒸籠一樣,那幾個婦人熬不住,都站在屋檐下乘涼,我一個人坐在床頭,拿着一本佛經慢慢的翻着。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幾個婦人道:「玉公公!」
玉公公來了?
我一聽便轉過頭去,只見玉公公走進來,也是被熱得滿頭大汗,看見我坐在床邊便走過來:「青姑娘。」
&公公。」我掙扎着想要站起來朝他行了個禮,他急忙上來扶着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捏了一下我的手指,喃喃道:「怎麼這麼冰?」
我勉強笑了笑:「還好。」
在這樣的天氣里,我的身子還是冷得像冰一樣,晚上睡着的時候還要蓋着被子,這種情況我自己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是一天一天的熬着,看着他擔心的樣子,又說道:「您托人送過來的藥,我都按時服了。」
&怎麼還不見好?」
&經好很多了,」我笑着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嘛。」
玉公公皺了皺花白的眉毛,看了看我,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回頭招了一下手,門外的幾個小太監走進來,手裏拎着盒子和小爐子,放到了外間。
這是——
玉公公對我說道:「藥和爐子都給你帶過來了,藥你記着按時吃,膳食那些咱家會跟廚房打招呼的。這幾天熱了起來,你這邊不環水,更熱得厲害。不過你身子弱,晚上也別太貪涼。」
他說着,轉頭對那幾個婦人說道:「你們對青姑娘也多照拂着,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
我皺了一下眉頭。
雖然我的案子是被壓下來,可到底還是個嫌犯,現在這樣的處境卻顯然不是嫌犯能有的。不過,這也並不奇怪,奇怪的是——
&公公,是不是短時間內不準備走了?」
&
&麼回事?之前不是說,馬上就要走了嗎?」
玉公公說道:「原本是打算啟程了,可就在前些日子,突然發現那些刺客的蹤跡了。」
&麼?刺客?!」我大吃一驚,頓時臉色變得慘白。
難道,裴元灝已經找到了藥老他們的藏身之處?紅葉寺?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這次拖延回京的時間,難道是因為他們對南宮離珠下手,所以要對這些人下手了?
我心跳得厲害:「打起來了嗎?」
&玉公公點了點頭。
頓時,我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最後一絲支撐我的東西也沒有了,胸口憋悶得好像隨時要炸開,我拼命的咳嗽起來,咳得直不起腰,喉嚨也滲出了血絲,一片腥甜。
&姑娘,你怎麼了?」
玉公公急忙扶着我,幫我順氣,我拼命的抑制住自己,抬頭看着他:「有傷亡嗎?那些刺客,被抓住了嗎?」
&有。」玉公公搖頭道:「他們像是要走水路離開揚州,皇上已經從舟山那邊調了水師過來,現在江面上到處都是戰船。」
水路?戰船?
我一聽,愕然的睜大了眼睛——不是紅葉寺?而是水路?
如果藥老他們行跡敗露,一定是要回去的,而水路……
就在這時,一個纖纖麗影慢慢的走進了屋子,那幾個站在門口的婦人和小太監都急忙朝她行禮:「南宮小姐。」
玉公公一聽,也急忙轉過身去,我一抬頭,就看到南宮離珠站在門口,正看着我們。
玉公公走過去,神色複雜的朝她一揖:「南宮小姐。」
南宮離珠對他點了下頭,慢慢的走到我面前來,低頭看了我一會兒,道:「臉色還是不怎麼好。」
雖然臉色不怎麼好,但剛剛我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時候比玉公公進來看到的樣子更狼狽了一些,我勾了一下唇角:「讓你記掛了。」
玉公公揮了揮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