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一直等到我的眼淚流幹了,天色也不再明亮了,黃天霸輕輕說道:「我先帶你回去,有什麼咱們回去再說。」
我點了點頭,想要站起來,可腳下卻一直發軟,黃天霸急忙扶着我,看着我的臉色也皺緊了眉頭,說道:「你的身體,怎麼會差成這個樣子?」
他沒有多高深的醫術,但看着我現在的臉色和神情,也知道我的身體很差了。
我淡淡的笑了笑,沒說話。
黃天霸能追我三天到這裏,看到我現在這個模樣,想必心裏也已經明白了很多事,他輕嘆了口氣,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說道:「對了黃爺,你能幫我把那株人參挖出來嗎?」
&參?」
他探頭一看,立刻便看到了石壁縫隙里的那一株人參,笑了一下:「原來你是為了它。算了,這些藥材我家裏很多,不差這一棵,讓它繼續長吧。」
&是的。」我搖了搖頭,說道:「我挖出來不是想要自己用,而是想給一個人。」
&個人?」他頓了一下,遲疑的道:「那個叫劉三兒的?」
&爺你見過他了?」
&拿到這條汗巾就感覺到可能會是你,所以到了岐山村的繡坊里去問,繡坊的老闆說,是一個叫輕盈的小娘子繡的,我又打聽了一下,說是和住在吉祥村的漁夫劉三兒是一家人,我才趕過去見到了他。」
我心中不由的一黯,問道:「他現在還好嗎?」
&很擔心你。」黃天霸看着我,說道:「我去的時候,他也在到處找你,他說你的身體不好,怕你會出事。」
我聽着,心裏也難受了起來。
劉大媽跟我說的那些話,還有劉三兒對我的那些表白,我不是無動於衷,也不是沒有感覺,只是殘敗如的我,無法接受那樣一份美好的感情,而為了保護他們,也是為了我自己,我必須離開。
沒有人知道,我有多痛!
黃天霸看了我一眼,便轉身走到了那處石壁的縫隙前,用一支金鏢把那株人參挖了出來,用一塊手帕包好放進懷裏,然後走過來說道:「先回去再說吧。」
我的腳崴了走不動路,黃天霸也沒說什麼,便直接抱起了我。
雖說男女授受不親,可心裏無愧便也沒有太多可想的,我躺在他的懷裏微微的抬起頭,看着那張俊美得不似世人的臉,卻發現他的臉上帶着濃濃的倦怠之意,而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睛也是黯然的,在暮色中竟然顯出了一種說不出的蒼老的意味。
我有一種暗暗的心驚的感覺。
曾經的他,那麼的意氣風發,就算身染惡疾瀕死的時候,也是淡然的,高高在上的雅致,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疲憊和近乎蒼老的神態,為什麼現在卻——
也許,是因為追了我整整三天,太累了吧。
接下來的兩天,他帶着我走了回頭路,也因為有他的關係,一路上方便了很多,我們在一個村子裏買下了一輛有些破舊的馬車,總算上了官道。
我的身體原本就不好,加上之前幾天趕山路,把之前在劉三兒家裏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元氣都傷了,這一次徹底的癱倒在了車廂里,昏睡了一天多,等到耳邊車輪的聲音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模糊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殘破的帘子被掀開。
陽光下,黃天霸輕輕道:「青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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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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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就看到另一個人影站過來,仔細一看,竟然是錢五!
當初那個在回生藥鋪始終對黃天霸忠心耿耿的年輕人,士別兩年,仍舊沒有太大的變化,而他看着我的時候眼睛瞪得滾圓,像是驚呆了一般:「青嬰姑娘?!」
&五大哥。」
我勉強的扶着車門往下走,他急忙過來扶着我,又看了看黃天霸,臉色有些怪異的道:「她怎麼會——」
&帶她進去,有事待會再說。」
錢五的臉上透着一絲不安的神情:>
我隱隱的感到有些什麼不對。
他扶着我下了車,一抬頭,就看到了眼前一座高大的宅邸,黑漆大門敞開着,隱隱能看到裏面一座精舍,並沒有太多的裝點,紅牆綠瓦一應俱無,只有肅穆的門廊靜靜的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