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夕陽斜照的時候,金色的陽光從大門外灑了進來,我坐在床頭看書,被這樣的夕照鍍上了一層金色,眼睛也有些模糊了。
說是看書,其實也看不進去,心根本就靜不下來。
幸好,外面很快傳來了腳步聲,玉公公的聲音隨即也在門口高亢的響起:「皇上駕到!」
我放下書便急忙想要起身,但手剛一撐到床上手腕處就傳來了一陣痛,頓時整個人又跌了回去,裴元灝一進門就看見我有些狼狽的靠在床邊,額頭上一層細汗,急忙走過來扶着我:「怎麼了?」
&事。」
&傷還在痛?」
&還有一點。」
&就別亂動。」
&
他說什麼我都乖乖的應着,抬頭看着他的臉色,他昨夜似乎也並沒有休息好,眼睛下面還有些發黑,但精神並不差,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確定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到了床邊,讓我依偎在他的身上。
一隻手輕輕的摟着他,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在幹什麼?」
&看書。」
&書?」他撿起我放在一邊的書翻了一下,微微蹙眉:「楞伽經?」
看着他微微有些不悅的樣子,我才想起來,當初在受封才人去臨水佛塔給太后磕頭的時候,他就對我說過,不希望我再看佛經,卻沒想到又被他撞了個正着。
他低沉着聲音道:「怎麼又看經書?」
我低着頭道:「也,沒什麼好看的。」
&天朕讓人去書局看看,給你找一點書回來,江南這邊傳奇多,實在不行可以找戲班子回來,別老看這些。」
&不用了。」我急忙說道:「其實,我也沒看進去什麼。」
&他挑了下眉毛,將經書丟到了一邊,湊過來看着我:「沒看進去,那在想什麼?在擔心朕麼?」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湊得太近,呼吸太過炙熱,還是因為被太陽曬得太久了,我的臉也微微有些發燙,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倒愣住了。
我大着膽子抬起頭看着他,小心的問道:「皇上今天出去,沒出什麼事吧?」
他像是笑了一下:「沒有。」
&就好。」
我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也就是說莫鐵衣他們已經安全的回去了,否則以那邊的人的性情,皇帝在法場公開斬了刺客,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今天他帶着文武官員去視察了清水渠,沒有出事,就是說那邊的人已經暫時不會動他了。
不過——下一步,他會怎麼做。
如果雙方不邁出一步來,這件事終究還是會僵着,勝京的人自然不會就這樣罷手,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契機才行。
可是,如果他真的要跟那邊的人碰面,勢必就會——
今天一整天,我的心也在為這件事焦灼,也許這才是勝京的人讓南宮離珠南下最大的原因,只要一碰到她,很多事都會變得複雜,回想起來到揚州的第一個晚上,她只是遠遠地出現,就引起了一場大的****,如果裴元灝真的知道了她在哪裏,會怎麼樣?
我不敢去想,可是又不能不去想。
這件事,還是應該告訴他,可要怎麼告訴他,才能讓他不像那個時候那樣衝動?
心裏還有些煎熬,卻聽見裴元灝輕聲問道:「用過晚膳了嗎?」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着他,夕陽橘紅色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卻有一種異樣的溫柔,我傻傻的看着他:「還沒有。」
&好,朕剛剛也讓人把晚膳送到這邊來,一起用吧。」
他陪着我坐了一會兒,沒過多久玉公公便領着人送來了膳食,他的吃穿用度自然不用說,不過我發現晚膳里也用了一些藥材,淡淡的藥香瀰漫在這間小屋子裏,卻是讓人的心都在這樣融融的香氣里軟了下來。
水秀扶着我小心的走到桌邊坐下,裴元灝問道:「先喝點湯?」
&好……」
我的話音剛落,水秀就立刻端起碗來盛了一碗湯奉過來,裴元灝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這個丫頭,服侍你倒是盡心。」
我笑着點了點頭:「這些日子,虧得有她在。」
不知為什麼,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