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山路十分陡峭,比在馬車上顛簸得更厲害,我也早有準備,只是身後的這個男人一直用力的抱着我,用他自己的身體來緩和顛簸的衝擊。當馬匹爬上陡峭的山路時,總能感覺他厚實的胸膛貼上來緊緊的擁着我,當馬匹往下俯衝的時候,也能感覺到他的手用力的環着我的腰肢,不讓我有一點前傾掉落的危險。
一路行來,我並不難過。
可我知道,這樣護着我的他,一定比周圍那些策馬飛奔的人,比任何一個人都難受。
風吹在帷帽周圍的白紗上,一陣一陣的熨帖上我的臉頰,有些清冷,有些****,但我始終只是沉默着。
我們下馬車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上馬又疾馳了一天的時間,中途只稍事休息了兩三個時辰,終於在第三天下午,我們到了九江口。
這個時候漫天烏雲壓頂,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壓垮似得,風凜冽,將漫山遍野的枯草都吹得簌簌作響,伏倒在地。裴元修一下馬,便小心的將我從馬背上接了下去,離開他的懷抱,立刻感覺到寒意逼人,吹得我一陣瑟縮,也才真的感覺到,這個冬天,可能還沒有過完。
而我一抬頭,就看到了前面黑黝黝的山坳。
這裏的路更險,馬已經不能再上了,甚至能依稀看到上山的路上,好幾處地方都斜斜的插着箭矢,在風中閃着寒光。
在我們下馬之前,這裏已經有人駐紮了起來,那些先行軍一見裴元修,立刻走過來,裴元修一手扶着我,一邊轉身對着他們:「情況如何?」
一個副將打扮的人回道:「公子,他們還不肯放人。」
一聽這話,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裴元修握緊了我的手,還是不動聲色的道:「查清楚了嗎,那些是些什麼人?」
&下派人到周圍的州縣都打聽了一下,聽說這些人原本就是流寇,在九江地區到處作亂,但因為他們人多勢眾,這裏的地勢又是易守難攻,官府派人圍剿了幾次,也沒有辦法剿清,只能他們鬧一陣,官府打一陣。聽說那裏面,就是他們的老窩。」
&了這些消息,你們又做了什麼?」
&
那人僵了一下,啞口答不上話來。裴元修臉色冷冷的,說道:「不過一股流寇,居然能把護送小姐的人馬給劫住。你們過來一天了,也毫無建樹。」
他說話的聲音還很平靜,並沒有發怒的語氣,可周圍那些人一聽這話,全都噗通跪倒在地,急忙說道:「公子恕罪!」
我見這情景,只能輕輕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公子……」
他的臉色淡淡的,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只是轉向我的時候,眼角柔和了下來,輕輕的說:「怎麼了?」我看那些人跪了一地,只能幫他們說道:「事出有因,公子你也不要怪罪他們,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吧。」
裴元修這才緩和了氣息,對着我點了點頭,然後回身道:「都起來吧。」
&公子,謝青嬰夫人。」
雖然幫那些人求了情,但我的心裏並沒有輕鬆,只是剛剛他的那些話,我也有些意外。
這些日子沒有見到離兒,但有藥老在,我還是經常和他談談,聽他說一些離兒小時候的事,能從他的話語間感覺到,裴元修對離兒寵愛有加,每一年如果有空,都會自己親自送她去寺廟持齋,即使自己不能去,陪同離兒的人也是精挑細選,務必護她周全。
這一回,這些人卻被一夥流寇所劫,這已經大出人意外,更沒想到的是,裴元修已經派了人馬過來,沿途也能看得出,這些人行止有度,刁斗森嚴,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可他們,竟然也對付不了一夥流寇!
情況,似乎比我之前想像的要更複雜。
我扶着帷帽慢慢的朝前走了幾步,沿着山路往上看,是陡峭的山壁,從高處墜落的岩石將周圍的路都封死了,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可以過去。這樣的路用兵家的說法是易守難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關口,也難怪他們毫無建樹,如果要保證離兒他們的安全,必然不敢強攻,可要智取,這樣一條路也實在不是我方的生路。
我心裏越發焦急,轉身走回來,說道:「能和他們談嗎?」
我還沒有忘記,裴元修出發之前準備的
724.第724章 解救離兒 詭異的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