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起來:「人又不是鳥,怎麼會飛呢。離兒,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眨巴着大眼睛,像是看着我,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對着我呵呵笑着搖頭:「沒什麼。」
我看了她一眼,卻見這丫頭張大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了?」
&三叔前幾天跟我說可以見到娘了,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今晚娘在這裏,娘陪着你睡。」
&最好了!」
她笑嘻嘻的湊上來,在我臉上重重的親了一記。
我放下她,出艙門去找侍女要了些熱水洗漱。其實原本也該再去跟劉輕寒,或者聞鳳析打個招呼,但看外面天色已晚,再去找他們似乎也不大和適宜,只能暫時作罷,反正接下來,我相信還有的是時間跟他們打交道。
帶着離兒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便抱着她上床睡了。
這丫頭大概也真的是幾天都沒怎麼好好睡,才剛一躺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不一會兒就窩在我的懷裏睡得呼呼的了。
我低頭看着她可愛的睡容,只覺得一顆心都柔化了,低頭在她的額前輕輕一吻,便也閉上眼睛,和她一起睡去。
不過,也許是因為這幾天的路上睡得太多了,加上和離兒重逢有些興奮,我只淺眠了一會兒,就在江水潺潺流淌的聲音中醒了過來。
萬籟俱寂。
夜色中,只有艙房內一盞淡淡的燭火,映亮了我的眼睛。
低頭看時,離兒還在呼呼大睡。
我笑着,低頭吻了一下她紅嘟嘟的臉頰,輕輕的將那搭在我身上的小胳膊和小長腿拿了下去,坐起身來,回頭看見她嘟囔了兩聲,抱着我的枕頭又翻身睡了過去。
我坐在床邊,打量着這個不算狹小,雖然簡單,倒也舒適的艙房,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或者想做什麼,愣愣的望着窗外,才發現漆黑的山巔後,已經透出了一陣薄薄的光。
外面也傳來了一些人小聲走動做事的聲音,我想了想,便起身走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剛一轉身,就碰上幾個侍女,一見到我急忙走過來道:「青嬰夫人,需要奴婢服侍梳洗嗎?」
&用了。」
&夫人你——」
&就四處走走看看。你們忙吧。」
她們還有些誠惶誠恐的,但也各自退下了。
船雖大,但船艙的結構倒是簡單,沒有彎彎繞繞的迴廊,我很快就走了出去,一上甲板,頓時感覺一陣清冷的水汽迎面撲來,周圍還是黑漆漆的,只有船上幾掛紅燈籠發出的殷紅的光,風卷着江水的生冷之氣掠過裙角,倒是讓我更加清醒了一些。
抬眼望去,晦暗的天穹下,四周那高聳巍峨的群山,如同護法金剛一般,矗立在周圍。
我扶着欄杆,沿着甲板慢慢的走着,頭頂的紅燈籠隨風搖晃,將我纖細的影子拉得很長,沿着我的影子往前一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正坐在船尾。
似乎聽到我的腳步聲,那人轉過頭來。
不遠處廊下掛着的紅燈籠散發出殷紅的光,照在他臉上寒冷的面具上,倒是紅映映的,多了一些往常沒有的溫度。
是劉輕寒。
他正盤腿坐在那裏,手裏拿着一根長長的魚竿,乍一看到我,也愣了一下,立刻笑道:「青嬰夫人,好早。」
&大人,你在——釣魚?」
&呵,閒來無事。」
&釣得到嗎?」
我一邊說着,一邊走過去,扶着圍欄往下看,現在的天色那麼暗,魚線垂下去根本就看不清了,那裏還能看到水裏的浮子?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大人這是『願者上鈎>
&哈,夫人不要說笑,本府何德何能去比太公?」
&看大人剛剛的樣子,還以為大人入定了呢。」
他笑着擺了擺手:「夫人取笑了,本府這種俗人,哪裏隨隨便便就入定了?不過是睡不着,出來空坐坐,想點事情。魚竿拿着也就擺個樣子罷了。」
空坐坐,想點事情?
我笑道:「大人這是在冥想啊。」
他笑了笑。
我慢慢走過去,走到他身邊站定,一隻手扶着圍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