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是不是,不希望我跟那個斯郎降措,見面啊?」
他立刻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們沒有必要再見面。」
話雖然說得義正辭嚴,但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以一種幾乎能辨別得出的度從中間開始泛紅,很快,連兩邊的鬢都遮掩不住,冒出來的耳朵尖也紅了起來。
我不由的就想笑:「你臉紅什麼?」
「什麼?」
「你臉都紅了。」
他愣了一下,急忙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這一摸連自己都嚇了一跳,紅成那樣臉肯定很燙,這一下是怎麼也遮掩不了了,我看見他額頭和鼻頭上的汗都出來了,忍不住笑了一聲:「怎麼啦?被我說中了?」
「……」
「你真的不想我跟他見面啊?」
「……」
「你在擔心什麼?」
我心裏覺得好笑,臉上也抑制不住的露出了笑容來。
他的眼神慌亂不已,自己掙扎了半天,才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們,都已經沒關係了,也沒必要再見面了。我是這麼覺得的。」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而我這一聲笑,他頭頂好像都要冒出煙來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今晚他的表現一直那麼彆扭了。
若是平時,只要不是我的房間着火這樣的大事,他是絕對不會大半夜的跑過來找我,尤其是我跟妙言住在一起的時候,今晚卻偏偏跑了過來,雖然看樣子是在談正事,但又旁敲側擊的問了半天「那個什麼狼」。
原來,對於斯郎降措曾經跟我提過親這件事,他竟然還是很介意的。
見我憋不住一直笑,他原本已經坐在那裏有些手足無措了,這個時候又正了正神情,道:「你別笑了!」
我知道他這個人不經逗,要再逗下去他可能連拔腿就走這樣的事也做得出來,急忙道:「好,我不說了。」
不知為什麼,這句話更讓他有些坐立難安了起來。
我笑道:「好啦,我跟你說實話,這個人跟我不是一路的,我跟他,連一句話都談不攏。至於他長得好壞——我在二十年前可能還會在意,現在,也不過就是看個熱鬧罷了,你那麼介意幹什麼?」
聽見我這麼說了,他的情緒才稍稍的穩定了一下下來,還伸手摸了一下鼻尖的汗珠,然後說道:「妙言不是說,他還對着你念詩?」
我笑了笑:「說起來也有些好笑,才讓土司自己都是個大字不識的人,他以前也不識字的,現在居然會想着去念詩,我都覺得奇怪。」
輕寒看着我:「你以前,是不是也嘲笑過他這個?」
我想了想:「好像,曾經在跟他打架的時候,這麼罵過他,說他長得胖,見識小。」
「……」
感覺到輕寒的眼神微微的一顫,我立刻說道:「不過,那真的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雖然今天晚上他一直想要拖着我跟他聊聊天敘舊,還對着我念詩什麼的,但我很清楚,他對我沒有那個心思。」
輕寒的眉毛微微的動了一下:「真的?」
我笑了笑:「我都這把年紀了。」
「可是你——」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去,輕聲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我瞧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也感覺到臉頰微微的有些燙,用涼的手背貼了一下臉上,然後才說道:「可是,我們這樣的人,又已經活到這把年紀,一個人對我們是什麼心思,心思是好是壞,難道你認為,這一點我還看不出來嗎?」
「……」
這一回,他沉默了下來,是真的認真的在想。
想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看着我:「可能,是我多慮了——我是說,你和他的這件事上,我多慮了。」
我笑着瞥了他一眼。
「可是,」他說道:「對於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到青唐城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這一回倒是認真的,我也有同樣的憂慮。
不過,就在我剛要開口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藥老的聲音:「我找了半天,原來你真的在這兒!」
一聽到他的聲音,輕寒的臉色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