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謝烽在一邊對着宇文英說道:「宇文公,還在嗎?」
宇文英不算意外的站在那裏,淡淡的說道:「你想要見我爺爺?」
謝烽說道:「我這一次回中原,就是為了替我的爺爺回來,見一見這些——『故人』。」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和平常那種穩重內斂不同,話語中多少帶着一點尖刻。
而我在旁邊聽着,心裏也微微的一顫。
這些「故人」。
他真的是回來找人的,而且找的,不止姓宇文的一個,正如他剛剛自己所說,他的仇,也不是宇文家一家。
宇文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因為這座城裏真的已經走到沒有什麼值得失去的,他也已經盡到了自己「一人一刀禦敵城外」的職責,這個時候反倒顯得輕鬆了一些,慢慢的說道:「你要見他,那就跟我去見他吧。」
「……」
「其實他念着你們,也不少日子了。」
「……」
他這句話,仿佛在昭示着什麼,謝烽聽得眉心一蹙,但宇文英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朝着大路的另一邊走去。
這個時候,謝烽看了一眼裴元修。
顯然,他跟裴元修這一下不是一條路了。
裴元修想了想,便吩咐車隊的人:「護送顏小姐,跟隨謝先生一起過去。」
車隊的人立刻應道:「是。」
謝烽道:「那公子是——」
裴元修道:「我先去府衙那邊看看,完了我會到宇文府來。」
「好。」
他又低頭看了韓子桐一眼,韓子桐顯然早有準備,這個時候不待他發問就先開口道:「我跟你一起過去。」
「……」
裴元修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好。」
旁邊立刻有人牽了一匹馬過來給韓子桐,他們一行人裝點好了之後,便由崔堅成和宋宣護送着,朝着府衙那邊的大路走去,臨行之前,宋宣還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也不動聲色的對着他點了點頭。
然後,馬車跟着宇文英走了。
|
相比起之前只是路過而幾乎未曾駐足的滄州,還有江南那幾個風景如畫,充滿着詩意的城市,天津給人的感覺,就更像是此刻我們所經歷的北方的冬天一樣。
直接而犀利,還帶着一種不需言說的固執。
這裏的坊市、街道縱橫清晰,格局方正,如星羅棋佈,讓人一眼就能看透,看個分明,加上皚皚白雪將這裏所有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清晰的邊框,人跡罕至,整個天津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盆景。
只是不知道,這裏面會有什麼樣的風景。
從城門口走到宇文府,足足花了大半個時辰,風雖然慢慢的停了下來,可雪下得越發大了,路面上的積雪沒有人打掃,當我從停下的馬車上走下來的時候,一隻腳剛踏到地上,就陷進了厚厚的積雪裏。
寒意頓生。
而我抬起頭來,看見眼前一座安靜得完全沒有人聲的府邸,不知道是早有準備,還是向來如此,大門上連一塊匾額都看不見,宇文英走上前去,那隻染血的手推開了並未緊鎖的大門,留下了一個模糊的,血紅的手印。
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模糊的血手印,還是因為護送我們的人到底小心謹慎,這個時候從我們的背後躥出了一隊人馬走到那個大門口,像是隨時都要準備抵抗從裏面衝出來的襲擊一般。
只是,大門打開之後,只有一陣風卷着雪,吹了出來。
宇文英站在門口,只側過臉來對着我們這些人冷冷的一笑。
他那一笑,趁着周圍冰冷的雪,更將那譏誚和蔑視做到了十足,周圍的人多少都有些隱隱的憤怒,可是面對這樣一個陌生的府邸,這樣一個實力超群的人,的確也沒有多少人可以完全的放下心來。
而就在這時,門內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大家原本就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也不管出現的是誰,一看到有人立刻都戒備起來,第一排的那一群護衛蒼的一聲拔出腰間的長刀,雪亮的刀光一下子照亮了裏面有些陰暗的地方。
也照亮了走過來的那個人。
竟然是一個年過七旬,白髮蒼蒼,連腰
第1797章 見一見這些「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