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漆黑的眼睛裏有一點光點在不停的閃爍着,緊緊的看着我,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從裏面伸出來,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下意識的抬起手,伸向他,想要探向他的眼睛。
但就在我的手剛剛伸過去,還沒觸碰到他的臉的時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用力的扣在了頭頂。
緊接着,那滾燙的身體如山一般壓了下來。
……
雲歇雨停,我慢慢翻了個身枕在自己汗濕的手臂上,看着窗外的天色似乎都要暗下來了,也不知是因為天色漸暗,還是我已經快要睜不開眼,只感到困意一陣一陣如潮水般湧來,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神識一點一點的離開我的身體的時候,身後的裴元修輕輕的貼了上來。
剛剛那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讓他似乎發泄得很徹底,我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完全被拆散了,又重新的裝好,四肢五體完全沒有感覺,只有後背與他肌膚相貼的地方才有一點感知,感覺到他那汗濕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着,像是在撫摸着我的後背一般。
他的一隻手伸過來,輕輕的撫上了我的肩膀,柔聲道:「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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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起精神嗯了一聲,卻發現聲音完全啞了。
他的那隻手伸過來撫摸着我的脖子,上下摩挲着:「怎麼了,難受?」
「……」
這一次,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的脾氣……還是難改,但我多少也能明白這一次他心裏的不安和惶動,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場婚禮跟劉輕寒有關。
那就像是一直扎在他心裏的一把刀,如果不去碰,也許就不會感到疼,甚至以為沒有這一處傷,可一旦有人觸碰到了,那傷口就會崩裂,鮮血就會狂涌,他就會立刻感到威脅和恐懼。
所以,他必須要證明,我是屬於他的。
我,沒有把他當成任何人的替身。
他的手再我的脖子上摩挲了一會兒,漸漸感覺到有些癢了,我瑟縮了一下,伸手去想要把他的手拿開,卻被他一把抓住。
十指慢慢的糾纏,最後扣在了一起,貼合着放在我的胸前。
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心跳,只隔着兩個人的肌膚血肉,卻像是有了感應一般,在耳邊一點,一點的響着,甚至一點一點的融合在一起,屋子裏安靜極了,而聽着那有節律的心跳,我在這樣的靜謐中,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而這時,他低沉的聲音又一次在耳後響起
&嬰。」
「…>
&是不是很難過?」
「……」
&在為了他而難過。」
「……」
聽到這句話,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但沒有立刻回頭,而是靜靜的看着眼前隨着呼吸微微蕩漾的帷幔,也感覺到身後這個男人的心跳和呼吸,一起一伏的,熨帖在我的身上。
&訴我,」他輕輕的伏在我的肩上,滾燙的唇緊貼着我的耳朵:「你還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夠對他不再有感覺?」
「……」
&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擺脫他?」
「……」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連自己都忘了時間,但始終能聽到身後他清醒的呼吸聲,還在一直等着我的回答。
只是,當我開口的時候,聲音仍然沒有完全恢復,仍舊是沙啞低沉的,不像是我平常的聲音,反倒顯得十分蒼老,好像一個老人在說話
&修,他已經要成親了。」
「……」
&和我,其實早就已經沒有關係了。」
「……」
&早有一天,不管他樓起樓塌,還是生老病死,都不再跟我有任何關係;遲早有一天,就算我看見他,也只是見一個故人,我會記得他,但不會為他心痛;遲早有一天,不管這裏」我握着他的手,輕輕的在胸口一頓,「還是這裏」我一邊說着,一邊牽着他的手,放在了我的頭上,「都不會再有他的存在……」
裴元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他沒有成親呢?」
「……」
&果他沒有娶別的人,一直這樣一個人,你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