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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是殿下,張煥悄悄瞅了宇文初一眼,見宇文初坐在窗前想事情想得入了神,神色高不可攀,只好用商量的口吻小聲道:「事情是我經辦的,論功行賞,我總能分得一杯羹吧?」
朱長生拿大白眼賞他:「你想得美呢!方才傅家的人到處傳說,有賊闖入他們家姑娘住的精舍,偷了貴重東西出去,要讓觀里幫忙查看抓賊呢。你就是那賊!你自己好好想想,有沒有人看見你去迴廊那邊偷鞋?若有,趕緊地說,省得人家打上門來要人,讓殿下難做。」
「啊?她怎麼這樣不要臉呢?還倒打一耙!」張煥急得臉紅脖子粗的,見朱長生和敬松都好笑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又被調侃了,氣得去找宇文初評理:「殿下,您給評評理,他們盡欺負屬下老實。」
宇文初這才抬起頭來:「把鞋放下,退下。」
張煥忙將鞋子放下,利索地退了出去。
宇文初伸出兩根手指,捏了緞鞋放在眼前仔細查看。那鞋做得精緻,用料華貴自不必說,難得鞋底還縫了上等的香料在裏頭,幽香撲鼻,鞋尖那顆龍眼大小的合浦明珠更是流光溢彩。
不期然間,傅明珠那張靈動美麗的臉便浮現在他面前。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真是難以想像,那樣一個嬌矜的小女子竟會半夜跑到凌空迴廊上瘋狂旋轉,再不要命似地把整個長廊跺得「咚咚」響,好像心裏特別憤怒似的……要什麼有什麼,比公主還要過得稱心如意,她彆扭個什麼?宇文初微眯了眼,將緞鞋端端正正地擺放在面前的案桌上,道:「朱長生,明日你去給傅明珠送清單時告訴她,她刺殺本王的兇器遺落在此,是否需要送去給傅相過目?」
朱長生忍笑道:「是。」想想又道:「殿下,那女子是個刁蠻不懂事的,難免會衝撞了您,不如直接知會傅相,傅相會做人,知道該怎麼做。您看如何?」
宇文初盯着緞鞋上繡的銀蓮花,淡淡地道:「本王還沒淪落到要借一個小女子生財的地步,告知她,我自有道理。」
朱長生不敢再多話,應道:「是。」
宇文初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他所居的精舍乃是絕佳的觀景點,從窗前往下看,整個玉皇觀一覽無餘,傅明珠所居的精舍也正好在他的視線之內,可以看到那裏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一隻信鴿落在窗台上,轉着頭「咕咕」地叫,敬松上前熟稔地抓起信鴿取出信紙看了,道:「殿下,臨安王得知傅氏要悔婚,大怒,先去傅相府上大鬧了一回,無果,又去宮裏鬧,就連太皇太后的面都沒見着。不知他從哪裏得知傅明珠在此躲避風頭,已然往這邊趕過來了,怕是不能善罷甘休。」
傅明珠驕矜,宇文佑暴烈,都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傲慢人物,若是沒有當面鬧開也許還能有轉圜的餘地,若是見了面必要鬧得水火不容,再無轉圜餘地。朱長生的表情有些精彩:「若是這兩人當面碰上再大鬧一場,只怕這樁親事是真的不成了。宗親里有想法的人不少,必然要鬧出些事來。」
宇文初道:「那也未必,還要看傅明珠是否真心悔婚。」若只是一時賭氣自抬身價,指不定很快就心回意轉,不過他看傅明珠那模樣,這樁親事恐怕是真的不能成了。他本來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想到傅明珠一時半會兒嫁不出去,不知怎地,竟然覺得很是愜意舒爽。
三月的天兒,最是風和日麗的時候,尤其是玉皇山的景色真是好。明珠本身就是活潑的性子,雖然才經歷了這樣的大事,在屋裏坐得久了也受不住,眼見着天氣晴朗又有風,就想放風箏,便問山上什麼地方適合放風箏。
當朝信奉的是道教,宮中供奉得有皇家道觀,京中權貴也有自家供奉的道觀。這玉皇觀便是傅府的供奉之一,觀中道士得到傅府許多好處,恨不得把傅明珠給捧上天去,立刻推薦她去後山:「山後有片坡地,地勢和緩樹木少,敞亮又清淨,姑娘要放風箏那是頂好的。」
明珠知道山上沒有風箏,下山去買來回也要些時候,便叫底下會做的去扎,她自己拿了紙筆顏料等着畫風箏,先畫一個一人高的美人風箏,再畫一隻燕子和兩隻蝴蝶,興致勃勃地換了便於奔跑的胡服,梳個利落的男兒髮髻,嘻嘻哈哈地帶了一群丫頭跑到後山去玩。
第10章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