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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有些驕縱任性不講理。不過不肯在這種事上騙人倒也不是全然不好。要過一輩子的人,怎能馬虎將就?」宇文初的語氣突然溫和起來,「你所傷心的,不過是他不喜歡你而已。當初他在玉皇觀里時曾向我問計求生,我給了他兩個建議,只要他肯後退一步,也不能鬧到這個兩敗俱傷的地步。他卻不聽,非要折騰這許多,興許……」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明珠,輕聲道:「興許他心裏也是喜歡你的,只是不自知而已,人生難得遇到一個真正喜歡的人,你就不想再給他一次機會嗎?否則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永遠都悔不來的。」
宇文佑喜歡她而不自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就會愛上她?她早吃夠這其中的苦頭了,早就用一輩子的光陰和苦楚去等了一遭,最後所得全都是後悔和血淚。明珠大笑出聲,笑得眼角有淚,宇文初微微皺了眉頭看着她,神色間多有疑問,卻全無不耐之意。
明珠笑夠了,翹起手指輕輕拭去眼角的淚光,有些猖狂地道:「所以英王殿下其實是替您的好弟弟做說客來的?」咬了牙,一字一句地道:「那就趁早告訴他,讓他死了這條心!我便是死了,也不會再看上他!他若硬要賴着結親,小心我遲早弄死他!」
宇文初輕輕嘆了口氣:「孩子氣了,這話不要讓別人聽見,不然這次的事情就會有另一種說法。」
「我說什麼了嗎?我什麼都沒說。你們可是兄弟,你不能幫着他說話的,不然就是包庇!」明珠狡黠地否認,想到他之前和傅叢的眉來眼去、你來我往,就大着膽子看過去,輕聲試探道:「那麼,英王殿下究竟想要什麼呢?」
「本王當然有所求,就不知你捨得捨不得。」宇文初笑了起來,這一笑仿若冰雪消融,看得明珠竟然有些晃神。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暗啞,眼睛也格外的亮,他就那樣直視着明珠,目光里暗含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所謂目光灼灼,迫不及待,就是這樣子了吧?不就是一副圖麼?看他饞的。明珠撇嘴:「你若是要問那圖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別的,所知道的都已盡數告知了。」
宇文初又笑了笑:「既如此,那就罷了。」
果然是為了那圖,而不是為了其他什麼。但凡是用錢和物可以解決的,就都不是問題。明珠不知為何突然就鬆了口氣,整個人都輕鬆起來:「那殿下是不肯幫我了嗎?」
她仰着頭看着他,笑容明媚又可愛,還帶着些討好央求之意,左邊臉頰一點小小的梨渦,語氣還撒着嬌似的,這滿屋子的金碧輝煌都不能奪去她半分光彩。
宇文初倏地垂了眼帘,淡淡地道:「本王又有什麼好處?」
「咦?」明珠故作驚訝:「您這樣的正人君子居然也要趁機撈點油水啊。您愛財,只管開口好了,雖然……」想到之前他在玉皇閣凌空迴廊那句「你們家果然很富有」,便笑道,「我們家其實不太富有,但自我出世起,家父家母便替我存了許多嫁妝,我是願意拿這嫁妝來換平安的。」
「你不知道此刻應該討好我嗎?這般無禮是想自找苦吃?」宇文初掃她一眼,冷冰冰地說:「我不會幫你,我會把你剛才的話都照實記錄下來,包括你要弄死臨安王那句。」
「……」明珠一時無語,她是太得意忘形了,忘了他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性子。
屋子裏靜默下來,就連風也停了下來,水晶帘子晃悠悠地盪着,唯有桌上的銅漏發出「滴答」的聲響。明珠有些後悔,悄悄瞟了宇文初一眼,只見他半側着臉目視着窗外,一臉的淡漠,眉眼間卻是平靜安寧的,就好像是在風景優美之處閒適自在地飲茶賞景一樣的。
明珠暗自好笑,她是睡迷糊了,他來審問她,藉機想要撈點好處,又怎會閒適自在?分明是胸有成竹,等着她彎腰討好,自動上鈎。他把她迫切想要悔婚的百般情形都盡數看在眼裏,可算是拿住她的七寸了,所以他是不急的,急的人是她。
罷了,忍一時之氣海闊天空。明珠重又端起笑臉,提了茶壺上前去給宇文初續茶,宇文初也不說話,收回目光靜靜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有一雙養得雪白嬌嫩的手,卻不是美人們通常擁有的十指纖纖如春筍,而是還帶着嬰兒的肥嫩豐軟,手指翹起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