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精通煉器?」
楚不語也是心思靈通的,看看頭頂複雜繁瑣的太極陰陽五行八卦圖立時便知用處,趙尋安笑笑未言其他。
只是心中卻與六鈞神君及諸位峰主一百個感激,若非他們,自己便不會有今天這般境界,技多不壓人的老話,說的真就是對!
又行數十步,當看到一位一般盤膝而坐的男子後,楚不語卻流了淚,見趙尋安不解,便聲音低落的說:
「這是我六叔祖,乃是我們楚家有數的大尊之一,與我老好了,小時經常偷偷帶我去塵民的城池玩耍。」
「十年前說要勘破仙路外出遊歷,誰知未多久祠堂里的魂燈便碎了,未曾想卻是折在了這裏。」
說罷楚不語雙膝跪地叩首,九拜之後男子睜眼笑,皮肉消散,地上只余玉骨。
楚不語抹去淚收起骸骨,與趙尋安繼續前行。
看似極近的十二重樓,行起卻是極遠,步五千依然一般距離,只是原本清透的景象被霧氣遮掩,一道大敞的木門孤零零立於霧中,以丈高濃霧作牆。
略作思量趙尋安與門中過,此地詭異,還是循規蹈矩為好。
步入門中景象立變,十二重樓不及二十丈,只是玉石道路上皆是盤坐人影,卻比霧牆之外更加的多。
「這是甚?」
見地上隱隱有光芒閃爍,楚不語用手掃開灰白浮塵,好奇的拿起,卻是個淡金色的指骨,發散着溫潤的光芒。
「......」
趙尋安咧嘴,見楚不語饒有興趣的用手刨着地上的浮塵尋骨,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那些,儘是血肉化成的泥。
不多時楚不語便找全了淡金骨頭,拼起來正好一人,趙尋安忍不住搖頭。
擁有淡金骸骨的必是渡劫仙尊,這可是大世界最頂尖的存在,未曾想卻默默無聞的死在這裏,想來也是讓人唏噓。
「趙尋安,地上有字!」
楚不語繼續用手扒拉,未及多久露出深深痕跡,趙尋安輕聲念:
「仙路可觀,卻是鏡花水月,五千載苦修,到頭不過一場空!」
「......」
趙尋安抿嘴,未曾詠誦往生經文,拉起楚不語與她拍掉手上浮塵繼續前行,地仙也是仙,已然與天下不同,非一般可度。
前行十步是一身穿五彩霞衣女修,趙尋安拉着楚不語本想繞行,怎知女子竟然扭頭,空洞眼神直勾勾的看,有些嘶啞的聲音若雷聲隆隆響:
「仙境美不勝收,可那通天的階梯已斷,吾輩修士,可有前途?」
話剛說完皮肉便作塵泥,空餘金骨叮噹作響,有個鑄有翠鳥的銅牌與虛空裏現,正正落在顱頂。
趙尋安心中沉重,原本覺得有望的仙途,如今想來卻是有些恍惚。
渡劫仙尊都這般絕望,自己一小小元嬰,真的能抵?
便在出神之際,楚不語一把將銅牌抓入手,趙尋安緊忙阻攔,如此大的因果無論好壞,能不沾染便不沾染,楚不語輕聲解釋:
「這個因果我必須承,前輩乃是太玄總真洞天的仙尊,太玄總真洞天與我家交好,認真說還有血緣關係,作為後輩總要與她老人家收骨才是。」
趙尋安瞭然點頭,待楚不語將骸骨收起,兩人繼續前行,僅僅十丈距離,所見人影不止三十。
若再算上塵埃里散佈的金骨,怕是百數都有,趙尋安忍不住倒吸着涼氣說:
「不說世上只有十大超脫洞天有仙尊,可這裏怎麼便這般多?」
「悠久歲月所誕仙尊定然繁多,且諸多沉與修行的仙尊或隱世或與其他世界躲避大道,豈能只有老祖宗他們幾個。」
楚不語搖頭,卻讓趙尋安驀然想起韻秋曾經說過的話,便有些猶豫的問:
「我曾聽人說,在某些與大世界中域相連的禁地大千有真仙,可是真的?」
聽聞趙尋安如此說,楚不語沉默許久才有些猶豫的說:
「我也不是太過清楚,只是有次宗族大祭時老祖宗與幾位祖宗談話,年幼的我與一旁聽聞過些許言語,應是有,只是,不能再喚作仙。」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