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村,初春的風很冷,天陰着顯得更冷。
年味兒還在,家家戶戶的春聯和福字依舊鮮艷,不時有鞭炮聲響起。
一片烏雲之後,陽光突然灑落,暖暖的春意,讓光禿禿的枝頭霎時冒出芽兒,全都驕傲的挺着。
陽光更烈了一些,使勁擠進小小的窗戶熱情的闖入少女的閨房,穿過厚厚的帳子窺見床/上的女孩。
女孩七八歲的樣子,五官非常的端正,躺的十分安詳。她長長的睫毛輕顫,讓陽光忍不住衝上去親/吻。
這熱意驅散了寒意,女孩睜開眼睛,緩緩的打量一番。
這是一間簡陋的閨房,收拾的很溫馨。她躺着的是一張大架子床,蓋了厚厚的兩床被子。
厚厚的帳子用一對帳鈎掛起來,又掛了幾朵鮮艷的扎花。床頭有淡淡的馬桶味兒。
床對面是兩個柜子,一高一低,高的上面又放着兩隻箱子,低的靠近門口,邊上有一架屏風。柜子和屏風都有雕刻,刷了漆,有幾分雅致。
隔着屏風看門像是半開着,此時光線很足。門靠這邊有一張桌子。
一個小女孩靠着桌子站着。她頭髮比較碎,扎了雙丫髻,又扎了幾朵花,低着頭不知道在玩什麼,肉嘟嘟的臉,像五六歲。她身上穿着厚厚的紅色花襖,下面穿着厚厚的褲子,圓滾滾一個。
小女孩抬起頭,看向床/上,猛然把眼睛瞪的像牛眼,扭過頭衝着外邊喊:「奶奶,三姐醒了!」
她一邊喊一邊朝外邊跑去:「娘,三姐醒了!」
床/上,雲章收回打量的視線,最後看了一眼陽光,眼睛好像被晃花了。
雲章的眼前出現了一本書:《國公府真千金重生了》。
雲章眨一眨眼睛,挪一挪身子,兩床被子好重,但還扛得住。
畢竟,在這之前她在修真界正準備結丹,這點重量小意思。再之前,她是一個社畜。
雲章看着金燦燦的書,先想着,當初被雷劈到修真界的時候真有點慌,這算一回生二回熟了。沒想到還有書看,所以這是古老的穿書嗎?
雲章的上上輩子,活了三十年,沒什麼成就;上輩子在修真界,也是普普通通。
她就是個普通人,什麼都不想了。看這,穿越啊重生啊都有了,誰有能耐誰表現去。她看看書,希望別稀里糊塗被炮灰了。
雲章感覺一下,身體狀況不算好。她眼睛看着書,腦子裏又浮現之前被人按在水裏要淹死的景象,生生打個寒噤。那窒息與絕望的感覺,冷入骨髓,太可怕了,她被雷劈兩次都沒這麼可怕!
外邊,猛一陣雞飛狗跳、兵荒馬亂。
很多人朝着這邊來,腳步聲很亂,伴隨着雜亂的說話聲。
「元寶醒了嗎?什麼時候醒的?」這是一個年輕的婦人說話。
「剛醒的,三姐還看我了!」這是剛才的小胖妞。
「藥熬好了沒?妮妮把藥端過來!」這是一個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喊。
「三妹妹怎麼了?」外邊又有男子靠近。
「元寶之前掉池塘里了,郎中已經來看過,沒事了!大郎你不好好讀書,跑回來做什麼?」這是又一個年輕婦人說話,聲音比前一個婦人俏,說着話又發火。
「聽說三妹妹差點就沒了,她怎麼會掉到池塘里?」大郎的聲音帶着質疑與不悅。
外邊又一個婦人殺到,腳步聲、喊聲都很重,頗有孤身蓋全家之氣勢:「那可不是差點就沒了?元寶就是運氣好,碰到我!我看金寶蹲在池塘邊,伸手使勁按着什麼,就這麼按的仔細一看嚇我一跳!她竟然按着水裏一個人!我忙喊一聲,趕緊衝過去把人抱上來,一看,竟然是元寶!金寶竟然要淹死元寶!」
「放你娘(的)屁!你敢污衊我金寶?」那俏婦人大怒,瘋狂大怒,「你說,你把我金寶怎麼樣了?你如果不交代清楚,我和你沒完!」
外來那婦人更怒:「金寶自己跑了干我/屁/事!你平時偏心大女兒誰不知道?金寶要淹死元寶是我親眼所見!我喊了一聲她自己就跑了!肯定是做賊心虛!」
「放你娘(亂罵)」
好像開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