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常做善事的齊家姑娘,大家聊得話就多起來了。
只是,他們哪裏能想到,他們這般熱烈討論的齊六小姐,正被嫡姐扣在齊府立規矩呢,根本就沒機會出門來給景煜送行。
茜雪放下車簾隔絕了外面的紛擾,李嬤嬤有些擔憂地拍了拍她的胳膊。
馬車緩緩往景府駛去,茜雪不由好奇地看着李嬤嬤這個舉動。
「日子自己過得舒坦才是真的,少爺心裏一直是念着你的,以後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
茜雪一思量,就有了些想法。
估計是李嬤嬤怕剛剛那些言論刺到她了,好人家的姑娘,誰又不想當那正頭娘子呢?
她不知以前自己可會難過,可是在早就決定了要離開景府現在,對於這些言論,她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感受,不過是過渡的身份,何必計較那麼多。
齊六小姐進府的日子也不算得遠,她若每次都因為這種話難受,日子怕是就過不下去了。
她可不想過那種,日日盼着景煜的垂憐,見不到景煜就只能委屈又痛苦的日子。
想是這麼想的,可是,景煜走了以後,她還是覺得心裏和身邊都空了不少。
她調整了幾日,見李嬤嬤也沒給她新派些活計,她便託了天盟給自己買了好些書回來。
她離府以後,若是想做些營生,了解些基礎的知識,還是很有必要的。
每日看看書,遛遛彎,偶爾幫李嬤嬤做些事的安生日子讓茜雪舒服的直嘆氣,景煜離開帶來的不適感,直接甩了個乾淨。
暮春時節,齊凌瓔的拜帖送到了景府,邀請茜雪一起去垂釣。
茜雪看得有些懵,她不知這才三月的季節,哪裏就適合去垂釣了?
只是,齊凌瓔送來的拜帖,哪裏有她能拒絕的餘地。
她只得同阿芷好生商談一番,又儘量找了些素淨簡樸的衣服,就連髮飾都只插了支銀簪,生怕讓齊凌瓔覺得她心思不正。
直到坐上離府的馬車,她的一顆心都慌得要命。
她少見的想起了景煜,若是當初真的跟景煜離開了,是不是就不用去面對這一切了
可惜沒有如果,也回不到當初,馬車晃晃悠悠,還是將她拉到了目的地。
她左右觀察了下環境,便看到了前來迎接她的絲竹。
「茜雪姑娘這邊請,我家小姐已經等着了。」
茜雪一聽這話心裏又惴惴不安起來,也不知齊凌瓔等了多久,一會兒會不會因為這事罰她?
三月的風依舊帶着冷意,茜雪被吹得縮了縮脖子,更是不理解為何要選這種日子出來垂釣了。
她跟着絲竹行至湖邊,除了已經擺好了釣具,並未見人。
「絲竹姑娘,怎麼未見六小姐?」
「這會兒氣溫低了些,小姐怕冷着姑娘了,說待日頭高些再垂釣。」
絲竹笑着回答,隨後領着茜雪進了房間。
隔絕了外界的冷風,燃燒的炭火烘得屋中暖意融融,茜雪一進門,就看到齊凌瓔靠在鋪着棉墊子的搖椅上看書。
「外面還是有些冷,門邊有火盆,先去去寒氣,待暖些了就過來同我一起坐着說會兒話吧。」
齊凌瓔笑着抬頭看她,安排完以後就又垂頭繼續看書。
茜雪不敢出聲,乖乖地在門口烤了陣火,這才往屋裏走去。
「奴婢問六小姐安。」,茜雪聲音弱弱地開口。
齊凌瓔放下書本,眼神示意她坐下,隨口說道:「景大人不在,可是有人苛待你了?」
「沒有的事,少爺將院子管得極好,所有人都是懂規矩的,不敢刻薄了其他人去。」
茜雪趕忙解釋,齊凌瓔卻尾音上揚的「哦?」了一聲。
「前幾次見你都穿得體面好看,今日連根簪子都是素銀的,還說沒人苛待你?」,齊凌瓔抬手一指茜雪的髮髻。
茜雪面色苦悶,只覺得自己好似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了。
見茜雪不說話,齊凌瓔的聲音又柔和了不少,「景大人走之前,將他在帝都所有產業的契據以及下人的身契,全都交給我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