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悶悶地嗯了一聲,便坐在了不遠處的圓凳上,茜雪的手指微涼,籠過他鬢邊碎發,將它們細細梳攏在一起,她動作不甚靈巧,時不時會碰觸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膚,她緩緩靠近,身上的馨香便充盈在他鼻尖,裏面還夾雜着他床榻常用的薰香味。
景煜忍不住喉頭滾動,少女的體香夾雜着自己的味道在鼻尖纏綿悱惻,少女柔軟的身姿在自己眼前來回晃動,調整着他戴的玉冠的款式和簪子,她時不時低頭耳語,問着自己更喜歡哪一個,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帶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景煜感覺體溫似乎在慢慢升高,他猛地站起來,拿過茜雪手中的玉冠和簪子。
「束髮這事,你還是好生練習練習,今日我自己來。」
說完拔腿便走,茜雪趕忙拿着外裳追了上去,「少爺,奴婢幫您把外衣穿上。」
景煜不敢回頭看她,只是悶悶地囑咐道:「放那兒吧,我一會兒穿,你去問問李嬤嬤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茜雪怯怯應「是」,心裏卻有些難過,自己之前在趙氏院裏只幫夫人梳過頭,對於男子束髮並沒有學過,今日讓少爺失望了。
她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景煜,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奴婢之前未曾為男子束過發,之後一定勤加練習,讓少爺滿意。」
景煜擺擺手讓她快走,有些微紅的臉頰上卻忍不住有了一絲笑意。
待茜雪尋到李嬤嬤處時,便看到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擺在桌上,她忍不住眉頭一皺,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那個味道,她簡直終生難忘。
李嬤嬤笑着將湯藥推過去,茜雪擺擺手說道:「奴婢昨夜同少爺並未發生什麼。」
李嬤嬤卻並不信,景煜這個年紀,又存了心思,她可不相信什麼都沒發生,她只是笑着說道:「好孩子,喝了吧,別讓我為難。」
茜雪看着李嬤嬤眼神里的不容拒絕,最終還是將藥端起來一飲而盡。她已經同母親談過,本就不欲有孩子,她只是嫌藥太難喝了,自然能避則避。
李嬤嬤見茜雪喝完藥,便遞了一碟蜜餞過去,「吃口甜的,就沒那麼難受了。」
茜雪拿着蜜餞,卻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
下午時分,趙氏卻派了人過來,弄琴看着坐在一起做活的李嬤嬤和茜雪,柔聲傳達了趙氏的吩咐:「通政司參議家齊家夫人同大小姐來府上拜訪,專程來感謝大少爺昨日的救命之恩,夫人特地派奴婢來喚茜雪過去。」
茜雪覺得自己似乎聽不懂話了,人家來謝大少爺,喊自己過去幹什麼?
李嬤嬤也開口問道:「既是來找大少爺的,喚茜雪過去幹什麼?」
弄琴搖搖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奴婢只是來傳達夫人的吩咐,並不知為何。」
茜雪站起身來,看着李嬤嬤說道:「少爺不在,夫人那邊有吩咐,不論怎樣還是得去的,再加上人家是來送謝禮的,我們院裏一個接禮的人都沒有,也實在是失禮。」
李嬤嬤輕嘆一口,叮囑道:「仔細着點,可別犯錯。」
茜雪點點頭,便跟着弄琴朝着趙氏院中走去。
弄琴看了眼茜雪,眼神里有茜雪看不懂的擔憂,茜雪想問什麼,她卻又偏過頭去,並未多言。
兩人步入屋內,便聽到一陣笑聲傳來,幾人似乎談得很是開心。
茜雪一眼便看到了昨日被救的那個姑娘,笑意盈盈地坐在一旁聽着長輩聊天。
她低下頭不敢再看,趙氏的聲音便跟着傳來,「快來拜見齊夫人和齊姑娘。」
茜雪趕忙行禮,齊夫人則收了笑意,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是?」
趙氏語氣里滿是笑意,招呼着茜雪說道:「是我們煜哥兒後院裏的人。」
趙氏說得不是的景煜院裏的人,偏生強調「後院」二字。
而景煜尚未娶親,茜雪是個什麼身份,簡直呼之欲出。
一時間,剛剛還其樂融融的場景陷入了沉默,齊夫人和齊凌瑤不約而同地朝着茜雪投來嫌棄的目光。
茜雪自然感覺到了氛圍的改變,可是她又不能對趙氏如何,只能低頭柔聲回道:「奴婢不過是個在大少爺身邊伺候的丫